“那不是……”就成植物人了么？

花惜颜看着蜷卧在马车内的尤卢，后半句话更在了喉咙里。

这家伙醒着的时候是很招人烦，但安静下来的他……

那精致的面容配上缎子一般柔顺的金发，竟有几分睡美人的意味。

好好的帅哥，怎么长了张嘴呢？花惜颜不由得腹诽，可一想到他的身世，又没来由地有几分心疼。

“没错，”麦伽罗点了点头，摩挲着手腕叹了口气，“醒不过来未必有在睡梦里故去好，毕竟活死人算不得活着。”

看着她手臂上的紫色纹络，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花惜颜总感觉颜色好像比昨天看见的时候深了。

「蛊初发作时，四肢脉络会呈青紫色，中期发痒，晚期致盲。」

花惜颜咀嚼着她昨晚说的话，感觉她好像是在暗示什么。

“颜儿？”见花惜颜默不作声，麦伽罗唤了她一声。

“嗯？”后者一顿，回神笑了笑，“怎么了师傅？”

“你觉得当否一试？”麦伽罗重新问了句，知道她出神并未听见，又把前面的话重复了一遍，“活死人算不得活着，只凭银针吊着他一条命不是长久之计。”

“忆往昔、落神书上记载为‘血蛊’，所谓‘血蛊’，即此类蛊需以人血为食粮喂养，中蛊后，便以宿体的血液作为给养。”麦伽罗接着说，“若是抽干小尤卢的血，注入未中蛊之人的血液，应当能解此蛊。”

“啊？”花惜颜有点儿怀疑自己的耳朵，先不说古代人没有现代医学作为理论基础，即便听同样身为现代人的江采萍说起过些许，麦伽罗多半也会以为她在痴人说梦吧。

难怪她会被人称作“鬼医”.

“师傅……这样行得通吗？”为了防止她起疑，花惜颜装出了一副惊诧不已的模样，仿佛头一次听说这种离经叛道的治疗方法，“寻常人若是抽干了精血，怕是会暴毙而亡，怎么可能安然无恙呢？更何况尤卢身上流淌着一半大秦的血脉，他的血液未必与中原人一样。”

“你的话不无道理，但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麦伽罗表示了赞同，但是仍表示要试一下，“不试一下的话，可能连最后一次希望都没有了。”

“但是……”

花惜颜不知道该怎么说，没有现代医学基础的古代人肯定是无法理解血型排斥这种概念。

人所有的认知都来自于系统的理论知识或经验认知，上来就直接跟唐朝人讲血型排斥，这不亚于向秦朝人介绍四大发明。

“但是？”麦伽罗看着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花惜颜，问，“难道说你听过失败的例子？”

“师傅，”花惜颜纠结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合盘托出，“我们中原有滴血认亲的传统。所谓‘滴血认亲’，是指血脉不同的人，血液不会相融。”

“既然同是中原人，血脉不同的人都不会相融。”虽然用魔法打败魔法不一定靠谱，但她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比喻了，“本就是外邦血脉且还有大秦血统的尤卢，怎么可能用中原人的血液来换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