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苏榭醒了，就算睡着也是潜睡。不知道是不是认床的原因，还是因为国内的时差没有倒过来，又或者是别的原因。

既然睡不着，苏榭干脆起身，走到阳台边，双手合抱着看外面的夜景。明明才九月中旬，可这两天的气温却骤降得厉害，天气也有些冷，她穿着不算厚的长袖长裤睡衣，望着外面的夜景。

这半夜也不像夜幕降临时那般热闹了，很安静，只隐约听得几辆车流的穿梭声。她回到了这座城市，没有当初的争吵、欢闹，好像一切都回归平静，一切都在好转，但她的心隐约觉得有些不安，总是有一根弦在紧绷着，提醒着她什么。

她觉得有些烦闷了，不自觉地就走下楼去了。楼下很安静，只是多了一个人，只是多了一个人而已，而她却觉得很安心。因为一个人太久她会觉得怕，没有事情做会怕，也不敢让自己生病，一个人的时候总是感觉在漂泊。但是有一个人在身边的话总会觉得安心。但身边那个人不能是其他人。

不知从何时起，苏榭开始意识到，自己不愿意花时间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甚至不愿意在别人身上浪费时间，也怕别人会浪费自己的时间。但这样的结果是孤独，孤家寡人，好像是一直往一个方向发展的，但总是少了些让自己牵挂的东西，准确地说是家，是后盾，是无论她在外面怎么闯她都有闯的底气，因为她还有一个家可以回。

“睡不着？”

苏榭隐约感觉背后有个身影在靠近，声音很轻柔。

“嗯。”

蒋御辰拿起沙发上的薄毛毯，披在了苏榭的身上。

“在想什么呢？”

“我吵醒你了？”

苏榭看着蒋御辰，看他的样子不像睡眼惺忪的模样，倒是挺精神的，就算是穿着自备的睡衣，还是难掩他脸上的精致。

“跟你一样，睡不着。”

“在想东西？”

“嗯。”

苏榭忍不住笑了，蒋御辰居然也和自己一样失眠了？

“你不会认床吧？”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还那么没有安全感啊？”

苏榭站在原地，总觉得蒋御辰是在说自己。

“你在想什么？”

“我先问吧，你在想什么？”

蒋御辰反客为主，盯着苏榭。虽然没开灯，接着窗外稍显昏暗的灯光，还是能隐约看到蒋御辰的目光，那双眼睛透着稍显灼热的光，好像是在试探，又好像能看透苏榭的心。

“回国了，回到了熟悉的地方，但是又会觉得在这个城市没有存在感，挂念的人也没了。总觉得心里空空的。”

苏榭声音缓和，缓缓地说出了她内心的想法。可能如果旁边站的是别人，她应该不会说实话吧，但在蒋御辰面前，她似乎不需要隐藏，准确地说某人可能有读心术。苏榭说着这话，眼里出现了一团阴雾，那个表情和九年前的一模一样。

“苏榭，你不是一个人，至少你现在还有我。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的。”

蒋御辰心里想着说出这句话，可是话到嘴边又给咽回去了。

没等苏榭再次开口，蒋御辰就上前抱住了她。对苏榭来说有些突然，甚至有些反常：“这家伙是在同情我？”

“不要说话，就这样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蒋御辰的嘴贴着苏榭的耳朵，声音很小，但很温柔，就像哄小孩睡觉一样。

他抱得不松不紧，好像太松了，他怕抓不住她，太紧了，又怕她难受。就好像现在这个拥抱的姿态，就是蒋御辰此刻的处境。

大约过去一分钟，安静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苏榭。”

“嗯。”

“我已经22岁了。”

“我知道，你上周过了22岁生日，那几天我在忙，你是想让我给你补生日礼物？”

“不是。”

蒋御辰的声音很平缓，但是苏榭隐约听到了他渐近的心跳，他在紧张？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甚至能听到呼吸声，苏榭总觉得蒋御辰有些怪怪的。

“我是说，我国男性的合法结婚年龄是22岁。”

“哦。”

“我们结婚吧。”

苏榭听到这几个字，总觉得是幻听了，或是听错了。虽然自己也曾幻想过有个男人能在她面前郑重其事地对她说，“我们结婚吧。”不过这个人她不敢想象是蒋御辰，她目前为止最亲近的人。

“你在开玩笑。”

“你觉得我不够认真吗？”

“婚姻不是儿戏。”

“我知道。”

苏榭不自觉地推开了蒋御辰，甚至表现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可以结婚，但那个人不一定非得是我。”

“你为什么会觉得是其他人呢？”

“你不要小孩子脾气了，就算想要单身，我不一定…”

蒋御辰吻上了苏榭的唇，有些不可思议，这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