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二人寒毛耸立，他们根本就没注意到有人进来了。

李卿凝和李怀安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下意识地第一个反应都是又往里面挪了挪。

直到萧珩又重复了一声，“出来。”

李怀安心下一横，先爬了出来，身上的龙袍皱得不成样子，刚才慌忙出来的时候，还把发冠给撞歪了。

“丞……丞相。”李怀安浑身一个哆嗦，不敢抬头去看萧珩。

萧珩目光扫了一眼李怀安，道：“臣说过半个时辰回御书房，皇上是不是忘记臣说的话了？”

李怀安连连摇头，“朕这就回去！”

李怀安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还藏在床底下的李卿凝，心里只能想着皇姐自求多福。

李怀安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去，而床底下的李卿凝依然没有要出来的想法。

李卿凝敢肯定，萧珩方才听见了她怂恿小皇弟把皇位让出去的话。

萧珩没有教训李怀安，肯定就是来等着教训她。

“公主再不出来，臣就让人进来拆了这床。”萧珩气定神闲地坐在一旁的美人榻上，道。

李卿凝知道萧珩会说到做到，但还是在出去之前，要和萧珩讨价还价一下。

“我……我知道错了，我方才只是和皇弟开个玩笑而已，我没有想让他把皇位让出去的意思。”李卿凝先认了错。

等了一会儿，没听到萧珩的回应，但是对危险的直觉让李卿凝心有预感，如果她再不出去，萧珩就真的生气了。

李卿凝最后垂死挣扎道：“我已经认错了，所以我出去的话，萧大人你不可以骂我，也不可以凶我！”

李卿凝说完，便从床底下爬了出来，方才头发也被锦被弄乱了，像个小疯子似的。李卿凝心中忐忑地看了两眼萧珩，嘴里还毫无底气地小声嘀咕着，“我这不是出来了吗……”

李卿凝掸了掸衣服，很自觉地走到萧珩面前，脸上虽然还留着疹子和水泡的痕迹，但已经没有前几日那般骇人了。

萧珩盯着李卿凝的脸看了一会儿，李卿凝强忍着捂脸的冲动，她道：“太医说，我身上还要再敷十天的药才能好全。”

萧珩似是仔细看了两眼，道：“等疹子消了才能涂祛疤的药，不过你脸上之间被你挠破两处，要恢复如初，许是有些难。”

李卿凝怔住了，随即萧珩便见那双清澈的眼里这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上了一层水光。

“真就这么害怕变丑？”萧珩抬手，用指腹压了压李卿凝湿润的眼角。

李卿凝用力点了点头。

萧珩扬起唇角，伸手把她揽进怀里抱着，“公主会怕就好。”

李卿凝乖乖任他抱着，萧珩的手拂过她耳边的鬓发，他道：“所以公主要乖乖听话，知道吗？”

李卿凝身子微颤，方才她教李怀安把皇位偷偷让出去这件事，萧珩生气了。

李卿凝吸了吸鼻子，回道：“知道了。”

萧珩不是无条件地会对她好，只有她足够听话，萧珩才不会吝啬他的宠爱和纵容。

她是萧珩的金丝雀，但不是唯一的，若是她不听话，她随时会被换掉。

……

御书房。

萧珩回来的时候，李怀安正装模作样地看着奏折，实际上奏折上的字他都还认不齐。

萧珩从不教他这些，虽为帝师，但是萧珩并未教他任何治国之论。

李怀安隐隐能察觉到，萧珩并不喜欢他懂太多，但是李怀安一直在逃避这件事，因为他一直以来也不愿意当皇帝，不愿承担治理国家的重任，所以他的选择永远都是听萧珩的。

萧珩说什么，他就会做什么。

李怀安放下手中的折子，问道：“丞相，皇姐痊愈了吗？”

萧珩道：“公主已经服下解药，身体并无大碍，只需要静养一段时日。”

那就好。李怀安舒了口气。

但是李怀安心中还有另一事，他有些胆怯地开口道：“皇姐她这次被人下毒暗害，朕想找出凶手，但现在毫无头绪……”

李怀安忐忑地对上萧珩的目光，颤着声把话说完，“丞相觉得是谁下的毒？”

萧珩眼底闪过一抹暗芒，他挑眉道：“抓到凶手，皇上打算怎么惩罚她？”

李怀安一愣，他还真没想过。

“是只斩她一人，还是打算株连九族，直接斩尽杀绝？”

萧珩的话语轻飘飘的，好像在他看来，一人的性命，几十人或者几百人的性命，都不值钱。

李怀安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紧张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萧珩把李怀安的神色收入眼底，很轻地笑了一声，道：“臣知道谁是凶手，等皇上想好如何处置，再来问臣答案。”

李怀安胡乱地点下头，既然已经知道凶手了，那他也不急，他可以慢慢想……

他……他不想杀人……

“还有一事该提上日程了，但有些方面需要皇上的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