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噩梦了吗？”虞暧压住他的腿，“你别动啊，你腿受伤啦，不能乱用力！”

虞暧继续喊着：“秦羽辕！快醒醒呀！”

秦羽辕听见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喊他，他慢慢的睁开眼，看着面前的虞暧，还没搞清楚什么情况，意识呆滞，还在发愣。

见他睁眼，虞暧说：“秦羽辕，你醒了？”

“你先别动，我帮你把伤口处理好。”

虞暧的动作很麻溜，并不算痛的帮他把伤口做了简单包扎。

“我要是不去采点草药，你这腿可就废了。”虞暧问道：“你们习武的人，身上都不备点伤药吗？”

秦羽辕：“搞丢了。”在被追杀的时候，就弄掉了。

虞暧看了眼他脸上全是汗水，拿出手帕想给他擦干净，他又快速把头避开。

虞暧把手帕对着他怀里一丢，“你爱擦不擦，这荒山野岭的，还受了伤，身上的衣服好不容易烤干，再病了，有你受的。”

秦羽辕低头，发现自己湿了一天的衣服已经烤干了，下身的裤子还架在火上没烤好。

火架子中间还烤了一只野鸡，虞暧把他带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还架上了火。

“你回来干嘛？”秦羽辕哑声说：“你不是要走吗？”

虞暧慢慢转着烤鸡，说道：“这不是怕某个不识好歹的人死在荒郊野岭了吗？”

秦羽辕闻言，嘴角不自觉勾起。

“主人，秦羽辕之前掉的好感值全部回去了，还涨了九分，现在总好感值81分了。”001讲道：“主人，你真牛啊。”

虞暧只是勾唇笑了下，打破希望，让他失望后，再洒点光，足够了。

很多时候一味付出未必能有回报，松弛有度，却会因为反差，让他的心境大起大浮。

秦羽辕拿起手帕擦了擦额角因为噩梦流出的汗，随后又看见了手帕上之前见过的怪丑怪丑的图案，他瘪嘴道：“某人的女工还是丑的独有特色。”

虞暧冷瞥他一眼，“爱用不用，就这一条，我出来时除了银子可就只带了这个手帕了。”

“皇后娘娘带银子？”秦羽辕笑着说：“这荒郊野岭怕是用不了吧？”

“银子用不了，我还有手，能抓野鸡。”虞暧说：“总比有人连野鸡都没得吃强！”

她把烤好的鸡撕分开来，“鸡是我打的，我吃腿和翅膀，剩下的给你，别死了！”

秦羽辕接过比较柴的鸡腹肉，咬了一口，明明是很普通的味道，没有任何调味料，鸡肉甚至还有些腥味，可他吃在嘴里却格外甜。

夜色逐渐加深，虞暧又捡了些枯树枝过来，重新多搭了几个柴火堆。

她说：“这里荒凉，也不知道有没有野兽，多搭几个火堆，野兽不敢靠近。”

秦羽辕看着虞暧动作麻利的把东西都搞好了，说道：“那也用不着这么多吧？”

“晚上温差也大，别没被野兽吃了，却把自己冻死了。”

“我命硬，野兽要吃应该也是先吃你。”秦羽辕调笑道：“我很小的时候就从野狗嘴里抢食吃。”

“知道东街吧？”秦羽辕说道：“京城繁华面貌下最污秽的贫民窟，我小时候吃不饱饭，就捡别人剩下的饭吃，实在饿的不行了，就去偷，去抢。”

“饿的最狠的一次，有条野狗嘴里的骨头都嚼了一半，我还是硬从那畜牲嘴里抢出来了，后面那畜牲怒了，要咬我，我手上被它咬伤的痕迹现在还在。”

秦羽辕一直观察着虞暧的表情，试图看出些什么来，她这么傻的女人，会像心疼哥哥一样心疼他吗？

虞暧斜瞥了秦羽辕一眼，“真可怜。”

“你在可怜我？”秦羽辕仰着头，冷漠道：“我不想要任何人可怜，那畜牲最后被我用石头砸死了。”

虞暧：“你误会了，我可怜那条狗，在狗眼里，谁是畜牲还不一定呢。”

“人家狗又没招你惹你，到嘴的骨头，还要被抢，后面命都没了，真可怜。”

秦羽辕听完，嘴唇紧抿，目光看着自己手上的那道野狗咬出来的伤疤，曾经深可见骨，现在丑陋的留在皮肤表面，这道疤痕在时刻提醒着他的低贱。

秦羽辕想起了小时候已经要饿的昏死过去的自己，饿到看见自己的胳膊都想咬一口的自己。

他看见野狗嘴中的那块骨头时，发了狂不受控制般从它嘴里抢食，他自己的手都差点被野狗咬断，也不放手！

那有怎么样呢？他想活啊！就算吃猪食吃狗食，即使杀了所有人也要自己活下去！

秦羽辕默默把有着伤痕的手握拳，移到后背，他忽然冷笑一声：“哈哈！”

“你这样一说，我还真是比畜牲还不如呢！”秦羽辕讥诮道：“那你虞暧被我压在身下，岂不是太过耻辱了？”

“秦羽辕，你是在刻意挖苦我吗？”虞暧说：“我可不在意，和畜牲抢东西的人又不是我。”

她转身用背对着秦羽辕，“我要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