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鱼穿着校服，长发微卷，拿小鳄鱼皮筋绑着，露出细白的脖颈。

四中校服蓝白色，红色的校徽，很青春干净的颜色。

她位置靠着窗户，同桌是政治课代表，正发卷子呢。

昨天小测的题改完发下来了，她同桌给她留了一张空白的政治卷。

四中高一政治周测。

十道选择，一道大题。

大题是今年最新的高考题。

她拿着笔写大题，解读图上的经济信息，读的很费劲。

她凑近看了看。

这个图是怎么回事？糊成了一片。

“宋军祥，你卷子，不及格，下课去办公室背题。”

孙苗苗把卷子递给她那一片的一个人，对沈沉鱼道：“别看了，那图没救，我去印卷子的时候，李老师的咖啡洒上面了。”

孙苗苗从自己兜里抽出一张卷子，放她桌上，“我卷子上有后补的图。”然后指了指窗外。

“谢谢苗苗。”沈沉鱼由着她手指的方向转头去看，就见南子怡冲她摆手。

南子怡从四中边上翻过来的，她敲了敲窗户，“小鱼。”

沈沉鱼从兜里拿了一个米白的餐盒，伸手从里边把窗户拉开，小声道，“碗傅哥刷了，子怡你今天不用去那么早了。”

四中纪律一向很严，秉承着四中人命里自带的自律自觉的学霸属性，早自习没老师。

南子怡来的容易，沈沉鱼出去的也容易。

南子怡接过她手里的饭盒，把自己校服铺在楼梯台阶上。

然后自己坐了一半，给她留了一半，“啧，傅哥这样，我对不起你给我开的工资啊。”

“就当他替你干了，昨天晚上还敲了林哥一笔，他又不差这点。”

盒里的是她从路上给南子怡捎的小笼包。

她咬了一口包子，香浓汁水在唇齿中留存，鲜而不油。

四中门口的味道越来越绝了。

一会给宋一刀留一个，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是路边摊的力量。

顺带当还个人情。

南子怡把手机调开微信界面，放在她面前，“我订了三十个冰面包，下午送来。”

“嗯，你看着买吧。”沈沉鱼膝盖上放的是孙苗苗的卷子。

南子怡：“下午放学跟我一起走？”

以前她可没提过这样的话。

沈沉鱼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用了，你先去吧，我这边还得值日。”

南子怡还看她。

“现在法治社会，没事的。”沈沉鱼拍了拍她的手。

果然出过事，还没告诉她。

南子怡一不留神就吃没了，光顾着聊天，忘了留包子的事。

沈沉鱼还没等她开口，就道：“你现在去，应该还有。”

南子怡站起来，抱着饭盒和自己的校服，“那我就先走了。”走的都快下楼梯了，又扭头道，“我下午来接你。”

沈沉鱼：“别来了，直接去店里吧。”

四中外一千米的工行里，窗明几净，绿色的植物生长茂盛，大厅里的人或焦急或颓丧。

胡修在银行门口等江迟等了一会，就见江迟从门口出来了。

他还了之前江永年拿房子抵押的贷款。

那是江迟他妈留给他的房子。

这几年打比赛，手里所有的钱全还了才不到一半。

江迟见胡修看着他神色担忧，觉得自己挺废物的，那么个活泼可爱粗神经的傻逼硬是让自己整成了仰望天空四十五度角的忧郁青年。

江迟笑：“这下连饭钱都没了。”

自嘲也顺带安慰他一下。

胡修心酸的不行，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一下，外人又帮不上忙。

哪个狗日的爹能把孩子住的房给抵押了不管孩子的死活？

他半天憋出来一句话，“别担心迟哥，我卖装备养你。”

“别，等你养，得饿死。”江迟看着手机里弹出来的信息，轻轻勾了勾唇，“我有方法挣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