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赶过来便紧紧捏住了女子的下颌,没用力到伤到的程度,却也使得她再动弹不得。
剩下的手去拢女子散开的衣襟,看着她泪水涟涟摇头的可怜模样,温声道:“伤害是别人给的,但只有命是自己的。”
女子闭上双眼无声落泪。
雀儿的目光如同一把冷刃狠狠刺向一旁吓得不轻的男人。
刀疤男人以及他身后的路人却没忍住惊呼,面上滑过一片惊艳。
不比方才的温柔,而是一种冷到骨子里的急言令色:“原来你也会怕死吗?那为何不把旁人的命放在眼里,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你的妻子!你可知若非我刚才来的及时她已经咬舌自尽了?!你的命是命,难道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少女颜比花娇,声色厉荏起来嗓音也是清灵好听的。
听到少女这般言词,路人议论的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
“就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能嫁给你这么个畜生!”
“真不是人啊……”
“怎么这样……”
那刀疤男人青筋暴起,“那又怎样!?你是谁啊?县令都不管你又凭什么管我家的事!?”
“是吗?”一道清润而威严的声音自人后而出。
路人纷纷让道,一白一黑两位公子缓步而来,皆是相貌不凡。
雀儿看到顾从宜像看到救星一般,让他同样难看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些,谁知她开口就是——
“公子!能不能麻烦你将衣裳脱下来给我?”
顾从宜:“?”
“外衣,外衣就行,不用脱光。”
“…………。”
本来只有一个姑娘家,谁知人家还有帮手,刀疤男人一下子结巴起来:“你、你们又是谁!?”
齐清言摇着折扇,笑容和煦,实在如沐春风,说的话却好像自带阴风,“等会你就知道了。”
“听说你们县令都不管,那本官只好越俎代庖了。”他解下腰间令牌丢进离得最近的一大汉怀里:“拿着这东西去敲县令的门,一刻钟带不来人我就封了你这赌坊!”
来人气度不凡,不似一般人,手忙脚乱接下那腰牌的大汉求救看向为首的,那人却反过来瞪他。
“愣着干嘛还不快去!?”
被扒了外衣的顾从宜也面色不善瞪了他们一眼:“你们又愣着干嘛?就让我们在这站着等?”
奇怪了,这哪里来的什么人都不知道,更何况这里可是他们的地盘,竟也敢这么吆五喝六的……偏偏他们在那样三双眼睛的注视下只能乖乖照做。
雀儿用顾从宜的外衣将女子周身裹住,挡去周围的视线,并将她扶坐在大汉不情不愿搬来的木椅上。
“谢过姑娘。”
女子忍着泪道谢,更咽却从喉咙里溢出,越发支离破碎。身子更是抖得厉害,孱弱又可怜,看得人心里头很不是滋味。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但是哭是每个人生来就会的,只是今日看清后,往后便再不要为不值当的人流泪了。”
雀儿拿出绢帕,轻轻拂去女子脸上的两道斑驳泪痕。
此情此景可太熟悉了,光天化日之下只着单衣的顾二公子眯着眼愤愤转身,无声为自己鸣不平。
齐清言却是看着位置给旁人坐,自己半跪在地的少女,有些无奈道:“雀儿姑娘啊,往常一直觉得你做事沉稳,方才可真真是将在下吓一跳。一声不吭就冲出去了,若是打得过还好,万一对方人多下手又狠,岂不是自己也要吃顿苦头?”
雀儿看了过来,其实想说自己不会打不过,但他关切的很真实,她动了动唇,“……当时情况紧急…………”
“嗯嗯。”齐清言连连点头,“齐某懂得,所以下不为例。而且,没有得到姑娘的依赖,某人可是很伤心的哦。”
“?”
顺着他揶揄打趣的目光,雀儿疑惑地看向一边抱着双臂衣冠不整的少年,然则对方只是冷哼一声,退得更远了。
“…………”
好吧,是有些惨。
不管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刀疤男人都不可能坐以待毙,眼见他们将县令真的喊过来,趁他们互相说话没看这边,他当机立断半撑起身子欲混入人群桃之夭夭。
然而他刚动一下,背后便阴测测传来一声——
“是不是断了腿才能老老实实呆着?如果是,爷我不介意帮你一把。”
刀疤男人回头,说话的正是打一开始就没开口的那位黑衣少年。看着自己的桃花眸冰冷,让他不寒而栗,当即抱住自己的腿不敢再动。
可能是那句狠话起了效果,果然不到一刻钟就把人带了过来。
一位身着官服,头发半白,身形略微发福的男人擦着跑出来的汗匆匆而来。
雀儿瞟了一眼,想必这就是那位这几日间接折磨他们良久“安县令”了。
安志忠拎着那枚腰牌道:“不知这位腰牌的主人在何处?”
齐清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