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讲台的中央，指点江山。

窗外一抹新绿摇曳生姿，似是在为他鼓掌。

他的视线忽地落在苏惘然的身上，他用食指抬了抬稍稍掉落的眼镜框，道：“第一列第四排的这位女同学，回答一下问题。”

老师捧起书，问道：“你认为庄子与惠子是什么关系？”

苏惘然站起，毫不犹豫的答道：“相爱相杀。”

老师：“……”

同学们：“……”

教室内本就安静，只能听见老师的讲课声，现在更是陷入一种更深的沉默，寂静的连呼吸都听得见。

老师静默的站在原地，脸上的皱纹似乎颤抖了一下，他眼皮一跳，对苏惘然深叹一口气，接着道：“庄子最好的朋友是惠子，这位同学概括的有点不全面，坐下吧。”

苏惘然点点头，“好的老师，谢谢老师。”

老师又叹一口气，在黑板上写着板书。

小剧场：

老师：“魏征与唐太宗是什么关系？”

苏惘然：“相爱相杀。”

老师：“王安石和司马光是什么关系？”

苏惘然：“相爱相杀。”

注：没有对古代文豪不尊重的意思，适度玩梗，拒绝网暴。

“轰隆隆！”

一道闪电划过暮色的长空，窗外的树叶疯狂的摇晃，拍得沙沙作响。

清澈的空气逐渐闷热，散发着黏腻潮湿的气味，风雨惊落了挂在树上要落不落的枯叶，蜻蜓低飞在风雨夹杂的空中，遥望着隐约渐大的雨势。

雨滴凶猛地拍打在地上，形成一摊摊小水洼，水洼聚积着，泛着透明的光泽。

苏惘然的手指抚上布满水雾的玻璃，水雾碰到手指的温度，慢慢的滑落，化成水滴，滴落到她的心尖。

她呆愣的望着窗外愈下愈大的雨，狂风骤雨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的眼中没有光明，有的只是被风雨摧残的树木，和沉溺在黑暗中的世界。

直至最后一盏灯熄灭，她才缓过神来。

她看到同学的父母开着车、撑着伞，接过孩子沉甸甸的书包拎在肩头，和孩子肩并肩有说有笑的向家远去。

她听到他们与父母分享在学校发生的趣事，笑容爬上他们的眼角，一起畅聊着晚上吃什么的话题。

屋檐的水幕将她与他们之间划分成一道鲜明的界限，隔绝了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她静静地站着，像个局外人。

一把鲜绿的伞撑在她的头顶上，伞内的花边点缀在一朵又一朵白蔷薇旁，象征着夏日的生机。

一双细嫩柔软的手，温柔但有力地牵住她的手腕，长发及腰，两鬓的碎发乖巧的耷拉在耳旁，皮肤细巧白腻，眼眸通润明亮，桃花眼浪漫多情的半眯着，口若樱桃。

她嘴巴一张一合，温柔地建议道：“介意一起走吗？”

苏惘然瞟了一眼她的手，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圆润，腕处的青筋凸显，她感受到她的温度，温暖柔和。

触感细腻平滑，如同上好的羊脂玉。

二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相视而笑。

有些话大可不必说出来，因为心里早已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