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尾随追杀而来,宫惟旋风般转身扛住了血剑。他以一敌二,却丝毫不落下风,白守绚丽到极致的剑光在地宫中连环炸开,混战中应恺数次想要补上法阵缺失的基石,但每一次都被宫惟毫不留挥剑斩退,胸膛蓦然爆起了一道高达丈余的瓢泼血弧。
“修复法阵!”鬼子飞身上墙避过剑锋,雷霆剑气压得他瞳孔紧缩,一直以来游刃有余的神已经完全消失了:“镜仙下凡神力受限,他耗不了那么久!”
话音刚落,应恺度疾步迈向法阵缺失的那一角,宫惟却看都不看,闪电般劈出一道深绯色的磅礴剑光。
——那一剑的神威简直铺盖地,眼见应恺就要被斩为血泥,鬼子却瞬间飞身而至,根本没有妄想动手拦,直接身体挡住了剑锋。
噗呲!
鬼子被白守刺了个前后对穿,血淋淋剑尖破背而出!
鲜血自掌心瓢泼而下,是鬼子一手抓住了贯穿腹部的白守剑身,整条手臂筋骨暴起,一字字咬牙道:“补上法阵……快!”
“应宸渊,”白守剑锋在生角力中晃出一圈圈寒光,如宫惟此刻的语气一般冰冷刺骨:“我给最后一次机会,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寒风裹着硝烟,热血与冷铁的气息纠缠在一起。良久应恺闭上眼睛,低哑地问:“见那风里的哭声了吗?”
遥远际断断续续,像拖长了的哨子,又像亘古不变的哀怨的哭号。
“那哭声一直纠缠着我,如附骨之疽,阴魂不散,数千年来从未平息。不论我是否曾为保护他们而葬身洪水,不论我是否曾为赋予他们和平而下销兵,不论我生前身后做过少善举、怎样殚精竭虑……”
“世人的贪婪永无止境,只要最终有一件事不符合他们的期望,先前的有感激便作不满,有信奉便作质疑,有称颂美誉都了虚假伪善的证明。恶人放下屠刀便立地佛,善人白头失守则清誉俱毁。众口铄金,言之凿凿,每个人都把自己当做能够批判一切的神。”
“我不想到这哭声了。”应恺握紧定山海剑柄,平静道:“世人并不弱小无助。人性永远抛弃不掉的东西唯有一样,便是恶意。”
定山海猝然出鞘,宫惟面容一变。
应恺整个人掠向法阵基石破口处,此时已来不及反应,宫惟从鬼子腹腔悍然抽出白守,剑身带起一道血箭,气势磅礴将应恺斩退数丈——砰!
应恺后背砸塌石柱,半座地宫撼动坍塌;宫惟在倾盆而下的巨石中一手挥剑,神力暴燃辉映苍穹,眼看要将整座法阵轰齑粉!
就在这瞬间,应恺闭上眼睛,一剑剁断了自己的左手。
血光冲,断手飞起,在宫惟睁大的瞳孔中划过一道弧线,恰恰落在远处法阵缺口处。
时间仿佛在刹那间凝固,下一刻,法阵基石被应恺的血骨补全了。
最后一段咒文疯狂涌阵内,法阵从里到外焕发出恐怖的强光;第二座通长阶在剧震中拔地而起,气劲雄浑,直上穹!
诡云翻涌,开始缓缓旋转,随即越来越快,就像海面上庞大的漩涡。一道清光泄出云层,紧接着迅速扩大,那是一次被强打开的飞升之门。
升仙台、岱山、谒金门、巨鹿城、宴春台……全下修士恐惧的目光都望向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