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到顾行止的声音非常沙哑的说道：“心念，我好像隐约想起那个女孩儿了……”

陆心念不由得怔了怔。

微微抿了抿唇，暂时不做评论，然后说道：“只想起她？还有别的什么事？”

顾行止其实也在暗中观察陆心念的表情，怕她不高兴。

但他现在又不能隐瞒。

“暂时还没有想到别的，只是想起，一些模糊的画面，她在照顾我。我很痛苦，她守了我挺长时间。”

顾行止不知道说这些话，陆心念会不会生气，但他不想骗她。

陆心念听到这话，脸上虽然没有太多的表情，但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的。

别的都不记得，就记得那个女生，是不是说明在他的潜意识里，那个女生还是有一些地位的。

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

“心念，你……你不会生气吧？”顾行止似乎意识到陆心念的情绪不太对镜，立即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会，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陆心念声音淡淡的，她也不想说自己心里不是滋味，她觉得自己可以调节自己的情绪。

“那就好。我对她确实没有任何男女之情。”顾行止再次郑重的保证。

陆心念扯了扯嘴角，少顷，她才温柔的说道：“我相信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想起什么了？”

陆心念趁机转移了话题。

不愿意再纠结这个，不然待会儿心情更加不舒服。

“其实还有些乱，可能是我睡太久了？”

“两三个小时，其实还好。”

“我感觉这次改良的药比之前的有效果，我梦到了许多，似乎都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但目前来说，还是很模糊，像蒙着一层窗户纸。”

说到这里，顾行止心里也特别懊恼。

他那么努力的想把那一层窗户纸捅破，让自己看到真实清晰的画面，但却感觉怎么都用不上力。

“没关系，慢慢来。或许之后会慢慢想起来。”陆心念的态度始终特别淡定。

“嗯。”

顾行止应下来，他其实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可能还是药在起作用，现在还感觉晕乎乎的。

“你要去见见简嘉雯吗？”陆心念主动问起来。

之前她不让简嘉雯见他，但现在他既然想起来一点，那或许见了那个女生之后，他说不定会想起更多。

她相信顾行止对她的感情，所以现在只要是对他身体有帮助的事情，她都会让他去做。

顾行止眼里划过一抹意外，他似乎没有想到陆心念竟然主动让他去见简嘉雯。

自从她出现以后，她似乎并不待见她。

他之前是理解的占有欲在作祟，但如今他竟然主动说……

等考虑到陆心念这么做的动力之后，顾行止不禁默默的感动。

“不着急，先等两天再说，或许我能想起更多，可能到时候不需要见她，我就能想起来了。”

“好。”陆心念也没有勉强。

时间在指尖悄然流逝，陆心念自己的情况却一天比一天不好。

哪怕已经停用了一天的药，之后她也没有感觉自己好起来。

经常会眩晕，眼花，胸闷心悸。

她知道，有些症状是贫血症特有的。她身体里的灵泉在逐渐干涸。

并且，她有一个非常不好的预感。

灵泉干涸的速度似乎加快了。

这只是她的猜测，但她心里也很清楚，这可能性很大。

果然，有些话说得好，人算不如天算。

她和奶奶只是按照正常情况考虑，却忽略了，这个世界上是有变数的。

幸好，也不都是坏消息，顾行止的情况开始好转起来。

换药的第五天，顾行止关于当年的记忆逐渐清晰起来。

他醒着的时候，多数时间在冥想，然后把想起的事情记下来。

简嘉雯在他脑海里的样子越来越清晰，当年她救他的画面及也明朗起来。

确实很难，顾行止已经记得，她一个小女孩儿，带着他辗转了好几个地方。一直躲躲藏藏。很辛苦。

当时想要他的命的人实在太多了，风声鹤唳。

那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多月，后来，后来好像是又有人救了他们。

他记得是一个老大夫。

那时候裴昭然给她注射的药还没有起作用，后来那个老大夫也帮了他一些。他的心腹找到他，当时简嘉雯已经被她妈妈带走了。

顾行止眼前一亮，他现在记起了那个老大夫的样子。当时也就五十来岁。如今八九年过去，他应该还活着，如果他还活着，那他就知道，当初他被注射的是什么东西了。

他隐约记得，老大夫跟他说过是什么，但他没记住，太复杂了。

顾行止把这个事情跟陆心念说了。

陆心念也很欣喜，让他去找人把那个老大夫的样子描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