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顾行止正站在一座山顶上，海拔还挺高，有些云雾。天色忽然阴沉下来了。山顶的空气有些潮湿，像是刚下雨。

这个地方他听沐一辰说过。但自己从来没来过。

是城郊的姑婆山，从山脚修了一条盘山公路，一直到山顶。

据说地势非常险要，如果车技不好，绝对不敢开上来，很多人尝试过要开上来，但还没到一半就放弃了，路又窄，几乎又是都在上坡，很惊险。

但都说上面的风景很漂亮，可以看到整座城市。

刚才他似乎迷迷糊糊的睡过去，竟然错过了陆心念开车上来的过程。

她似乎一直开得非常平稳，他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还是因为他睡得太熟？！

顾行止脑海里想到很多事，在陆心念看来，他正若有所思的样子。

她也不说话，走到山边的栏杆靠着，看着远方。

顾行止走到她身边，笔直的站着。

他沙哑悦耳的声音忽然响起：“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陆心念并不看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有时候会来这里。”

顾行止眼里划过一抹诧异。

所以她知道他的心情不好？让他开心一点，才带他过来？

他的表现那么明显？

现在的顾行止已经不敢多想，他告诉自己，她这么做，只是不想让他心情不好。至于其中的原因，她经常说起的一句话。她是他的主治医生，情绪对身体的影响很大，她要对他的身体负责。

他，何必要自作多情呢？！

陆心念感觉这人心事依旧很重，她并不擅长安慰别人。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倒是顾行止率先打破沉默：“这里确实很漂亮，视野很开阔，还有雾。”

“嗯。”陆心念应了一句。

“刚才是不是下雨了？”顾行止看到地面湿的。

“是，不过并没有下很长时间。”

“听说这上山的路很危险，你怎么……”

陆心念不等他说完，直接打断了：“没关系，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

顾行止点点头，是了，这丫头的本事大着呢，或许开车对她来说也并不算什么。

两个人忽然陷入了沉默，原本就是在尬聊。其实顾行止也不是擅长聊天的人。

“顾行止．”这次破天荒的是陆心念主动。

“嗯？”顾行止看着她的侧脸。

“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可以说出来，我听说这样，心情能痛快一点。”

顾行止眼里划过一抹诧异，她果然是为了这个事。他的心情有些复杂。

他扯了扯嘴角：“我的表现很明显？”

“是。”

这丫头真是不管什么时候都那么直接。

“其实也没有，就是感觉每个来接近我的人，都带着别样的目的，如果是普通人，我无所谓。我见得太多，但想不到的是，原本以为的亲人也是如此。”

“我从不敢奢望什么亲情，但她现在连戏都懒得演了。”

顾行止没有想到，原来说出来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

确实如陆心念说的那样，心里痛快了一些。

其实陆心念也想到了，是关于陈芸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因为不懂他的感受，不能感同身受。

“心情很不好？”她轻声问。

“恩。”

“那要怎么样，才能舒服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