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冰凉的小手紧紧抓着九尧的衣角，九尧回眸，便看到了安宁那双灿若星芒的眼眸。

“你...你醒了？”九尧此时内心很慌乱，他害怕，他害怕安宁听到刚才的那一番话。

安宁没有说话，还是拽着衣角注视着九尧，那眼神中有些期待，也有些失落。就这样，两人沉默了许久。

“你刚才所说之话是真的？”终是安宁先忍不住开口了。

“都是戏言，你不必当真。”为了让安宁断了念想，九尧狠下心。

“若你刚才句句肺腑之言皆是假话，那这世间还有真话吗？”安宁不傻，从刚才九尧坐在她床边，她就已经醒了。九尧以为他的安眠术成功了，但他忽略了如今在他力量耗损严重的情况下，又能撑的了多长时间。

“若我真的是你口中的陌陌，不管是千年前，还是现在，我不希望你说出违逆内心的话，更不愿意让你自己承受所有的苦楚。”

“我知道我缺失了很多记忆，我也知道我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类，我忘了之前我们所发生的一切，但是我的心记得，从书屋初见，我便对你有种在熟悉不过的感觉，是满满的在意，是重逢的欣喜，是再见的欢愉，我知道我们之间一定有某些故事，即便现在我不记得，我总会想起。”安宁没有注意到九尧此时滑落的泪滴。

“我不清楚这八百年中发生了什么，也不明白你说的陪不了我多久是什么意思，是不愿陪我，还是你没有时间了。”

九尧深吸一口气，他看着安宁，满眼的深情与遗憾。

“如果我有时间，我想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陪在你身边，但留给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八百年前我被镇压于弑魔渊，八百年间，它差不多将我的力量吸食殆尽，能见到你一面我已经满足，我不能自私，更不能拖累你。”

“自私，你说这些话就很自私，你自己抗下所有一切，自以为对我好，其实不然，愧疚，我有的只有愧疚和后悔，当我有一天想起所有，我会恨你。”九尧听到这些话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身体的凉意更是多了几分。

“我...”

安宁放下了揪着衣角的手，转过脸，看向一旁。

“罢了，我也不会赶鸭子上架，你若想与我做决断，我不拦着你，趁我现在还没有记起什么。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片刻之后，安宁回过头，九尧已经消失不见了。

安宁起身，呆呆的看着窗外，雨还没停，街道上只剩下路灯凄惨的光。

其实这几天，安宁就已经陆陆续续做一些奇怪的梦，梦里的她既是她又不是她，梦里她和九尧再也一起过着快乐的生活。

“这难道就是我缺失的记忆？”安宁用手轻抚额头顺便将滑落肩膀的睡衣往上捋了捋。

“九尧啊九尧，我该拿你怎么办呢，你的出现，真的打乱了我所有的生活。”

“算了，思考那么多有什么用呢，徒增烦恼，还是睡觉来到踏实。”此刻不得不说安宁评定心绪的能力是真的好。

【书屋】

“兄长，你怎么了？”槐芜担心的看着嘴角挂着血丝的九尧。

“你去见她了，你们....没事儿吧。”九尧摆摆手，硬撑着身体朝着里面走去，可没走两遍便摔倒在地，朦胧之际，耳边全响着安宁的那句，我会恨你的。

“恨我也好，你安好怎样都好。”呢喃完这句，九尧便昏迷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