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聚集的人不多，但也不少，可是并没有谁愿意下水救援的，大都是在原地站着观望。

我从小就在水库和长江边长大，水性还算是不错，见此情形也没想太多，抽掉上衣就跳进了水里。

而今虽然已是初夏，但凤凰古城刚刚才下过一场大雨，加上又是深夜时分，古河中的水虽然谈不上刺骨，但入水的瞬间，也让我激灵灵打了个寒战，手脚冰冷发麻。

“方宇，你小心啊！！”

岸上传来钟瑶焦虑的声音。

“没事！”

我迅速适应水温，回头冲她喊了一声，同时奋力朝着落水者的方向游去。

我小心翼翼的游到落水者后方，却没敢直接进行救援，而是先提气凝神，然后抬手猛击对方的脖子。

虽然没经过专业训练也打不晕人，但至少能把人打得愣一下。

因为如果直接救援，不管落水者是自己跳进水里还是不小心掉进水里的，人类刻在dna里的求生欲望都会把我害惨。因为每一个落水者都会本能的抓住任何一根救命稻草，很有可能会拽着我一起沉入水中。

我小时候就吃过一次亏，所以施救的时候无比小心。

我一个手刀把她打得闷哼了一声，自己心里也是一怔。

这声音怎么听着有点熟悉？

黑暗中，我见到她的手里紧紧抓着一把黑色的条状物，顿时就明白过来。

我没时间想太多，迅速从后面将她抱住，奋力将她推向最近的岸边，不多时，便把她推到了河对岸的边缘处。

我把她平放在地上，却不知具体该怎么施救，幸好这时候周围有个学过护理的姑娘，急急忙忙的跑过来给她做了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同时也有人拨打了120。

一会儿工夫之后，她逐渐清醒过来，慢慢的睁开眼睛。

“怎么回事？”

我皱眉问她。

落水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我所居住的‘南城以南’客栈的老板娘。

老板娘眼神空洞的看着头顶的夜空，一时间也没说话，不知道是不想回答我，还是没有从刚才的落水之中缓过劲儿来。

不一会儿，钟瑶也从古河对岸奔到了这里，她冲上前拉着我，左看右看的，然后蹙眉说道：“你自己没事吧？”

“没事，就是喝了两口水。”

我笑了笑，随即掏出烟来想抽一根儿，却发现连烟盒都已经完全湿透了。

“哥们，抽我的。”

好在，马上有人上来给我递烟。

“谢了兄弟。”

我冲他说道，吸了几口烟之后，感觉体力恢复了一些，便重新问地上的老板娘怎么掉进河里的，但她还是没说话。

这时有个目击者说道：“这姑娘是自己跳下去的，哎，，看起来年纪也不大啊，怎么就想不开要寻死呢？”

我和钟瑶对视了一眼，均是从对方眼里看出不解。

没多久，医护人员到场把老板娘抬上了担架，而那柄唐刀，依然还是被她死死的攥在手里。

“方宇，你认识她吗？”

医护人员离开后，现场的人也逐渐散了，钟瑶这才有点好奇的问了我一句。

“不认识，不过我就住在她开的客栈里。”

“原来是这样……”

钟瑶轻轻点了点头，继而叹道：“活的好好的，干嘛非要寻死觅活的啊？”

“可能对有些人来说，死也是一种解脱吧。”

我在一阵思考后，对她说道。

钟瑶并不认同我的观点，她是乐观主义者，而我和老板娘可能更近似于悲观主义，所以跟钟瑶谈论这方面的事情，自然谈不到一块儿。

不过我和老板娘的区别在于，我这人很会自娱自乐，因此无论发生什么，类似于想不开求死这种事情，我想我这辈子大抵也是做不出来的。

我们回到河对岸取回我的t恤，然后便在古桥上分开，各自回去前，钟瑶却伸手抱住了我。

她的眼睛里涌现出闪亮的色彩：“我曾经的男人……果然是个勇士！”

假如没有前面半句话，我想我一定会非常嘚瑟的跟她臭贫几句，但是加上前面半句，却只能让我一阵苦笑。

和钟瑶分开后，我重新走回对岸，却忽然想到老板娘多半也是孤身一人在这座古城里生活，未必会有人到医院帮她处理后续的事，一番沉思后，便决定跟着医护人员去一趟，否则她一个人在医院里躺着，实在也太可怜了一些。

两年前我的腿骨折过一次，当时也没敢跟家里人说，也是一个人在医院里躺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我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滋味，所以遇到类似的事情，我总是很容易产生同情心。

可是循着医护人员离开的方向走了才没几步，我就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我怔怔的看着她，原来之前在古戏台那边的时候，我并没有看花眼。

她的脸上挂着复杂的神色，许久，才轻轻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