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脸色大变，目光狠厉，一副要掐死人的架势。

门祎挑着眉，笑的人畜无害。

看来，她猜对了。

俩人的位置临窗，无论是摩天大楼，匆忙行人，还是葱绿树影，一览无遗。

透亮的玻璃窗外，一辆银灰色的大众停靠在街角，苍绿的树丛掩住了大半，车窗车门紧闭。

门祎路过的时候，车里的小孩敲打着车窗跟她打招呼，她回以一笑。

她是见过那小女孩的。

小孩就是那样，仅有一面之缘，一颗糖果的交情，他们就记住人了。

门祎之前也不知道这里面会有这层关系。

但是，奈何在油锅里滚了那么久的老油条，有了软肋，总禁不住挂念。

打门祎坐下来开始，男人已经看了那个方向不下十次，逢人靠近那辆车，他的目光就紧几分，眼巴巴到了极点。

门祎昂着头，笑着，“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做事是没底线，但是，不至于动你女儿。”

“最好是！”男人甩开门祎的手。

“不过，我帮你保守秘密，你呢？”

男人板着脸，转头看向大众的方向，冷冷道，“你明明知道从严珂那里得到这些消息会比我快，且多得多，你还是找了我，你我都心知肚明，各取所需而已，何必咄咄逼人。”

“行了，到此为止！带着钱，走的远远的！”

哐当——

勺子落在杯子里。

男人走了好一会儿，门祎这才起身，付了账单，往外走。

冬日的太阳，难得暖意。

此行，足矣。

……

“滚！”

男人弯腰低身捡起丢在脚边银行卡，转身出门。

梁夏背身站着，抬手扶着肚子，大口的呼气吐气，面色胀红。

痛。

心理的疼痛很快被刺痛感浸没。

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梁夏感觉到了不对劲。

“医——生！”梁夏虚虚的喊了声，声音颤抖，一动不敢动。

缓了缓，一股劲，“来人啊！”梁夏大喊着。

正巧有护士路过，听见喊叫，推门进来。

梁夏惊慌的回头看她，满头大汗。

……

唐浩倚着车门站着，斜叼着烟，没点燃，视线落在三楼没开灯，紧拉着窗帘的那户。

车里的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

车灯扫射而过，远去。

唐浩眨了眨眼，拉开驾驶座的门坐了进去。

“喂。”没抽烟，但是好久没说话，声音有些低哑。

“抱歉，唐总，跟丢了。”

“把人都撤回来吧。”唐浩幽幽回复。

挂了电话，将一直未点燃的烟点上。

抽了两口，皱着眉，撵灭。

许久未抽，现在居然有些不适应了。

又看了眼。

开车离开。

一束车灯晃过，停在楼下。

“谢谢您啦。”门祎将车门扣上，迈步上楼。

走了几步，就在转角站着，将手机灯光关掉。

身后的脚步声近了近，却没上前。

门祎忽然打开手机电筒，照亮角落。

“早些回呗，大晚上的，你老板又不给你加工资。”

一身黑衣掩在黑暗里的女孩抬手挡着脸，摇了摇头。

帽沿低压，但是身材纤细瘦小，门祎还是看出了站在面前的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

“那上来坐会儿吧。”

门祎率先打着灯往前走。

身后的脚步声不远不近的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