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献眼眸微深，这与他们调查的过往还是有些出入的，在知情人口中，冯老二当初分明是高烧去世的，去世的时间不巧，正是冯老大办完葬礼之后。

要不是挖坟犯法，他都想亲自验证下墓里埋的到底是谁跟谁,还有眼前这个自称冯成才的男人，他的身份当真没问题吗？

方献心里仍有许多疑惑，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说来，这张脸确实跟冯有财差不多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但若不是冯有财现在下落不明，而冯家人又基本死绝，他直接拉人验DNA就能确认身份了,哪用得着头疼？不过，冯老三到底哪去了？

想着,方献微眯着眼，直接问道：“说说冯有财吧，你是怎么取代他成为裴远之助理的？之后又顶着这身份干了哪些事？老实交代，不要有侥幸心理。”

然而，也不晓得冯成才又是想到了什么，嗤嗤地笑起来，叹道：“冯有财啊，那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随便说两句好话哄着，被乐得跟什么似的，哪天被卖了还得帮着人数钱呢。”

冯成才微昂着下巴，直视方献的眼，哼道：“我不怕告诉你，若我跟他一样窝囊，早拿绳子把自己吊死了，像他那样的人，活着也是浪费空气。”

冯成才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冯有财的厌恶及反感，但说着，他自己又一次嗤笑出声来,渐渐地，笑声大了，愈发浮夸，他甚至不由自主地拍打起面前的小隔板来。

方献注意到他眼角沁出的几滴泪，看他一会儿大笑，一会儿哀哭，不禁头疼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妈的，不会又摊上一个疯子吧？

又或者说，是这家伙在假借疯病来逃脱审问和刑罚？

方献愈发头疼了，他发誓，回头得空一定要找个庙拜拜，去去晦气，不然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深深看了眼冯成才后，方献终于从审讯室离开了，他喊来一众同事，问道：“怎么样？身份能确定了吗？”

虽说他们都认为那有很大概率就是冯成才，可这一行,靠认为是没用的，还是得有证据。

然而,众人面面相觑，这个说DNA库没有相关记录，那个说虹膜资料库中有一部分数据疑似丢失了，而负责指纹验证的人也是叹气——

“那家伙把自己的掌纹，还有十个手指的指纹都弄没了，我没法验证。”

方献大为震撼，这人原来对自己这么狠的呐？不过，越是这样欲盖弥彰，是不是就越能说明这里头有问题呢？

方献气得锤了下桌子，暗骂了一声，怒道：“给老子往死里查！”

至于方向，他忽而灵机一动，“指纹没了，那脚趾纹呢？要实在不行，掘了冯家的墓验DNA，就不信查不出个结果来！

众人：“……”

与此同时，正欢欢喜喜准备下班约会的江瑜则在江氏大楼前见证了一番好戏——

“江氏员工王冉冉！不要脸！勾引有妇之夫！丧尽天良！不得好死！”

大喇叭来回就是播放这么一句话，可就是听得人莫名地热血沸腾，大概人本性上就是八卦的，这不，围观的人群愈发多了。

江瑜费了一番劲也听明白了，这是原配抓奸抓到他们江氏大门口来了，不过，“王冉冉是谁？”他们江氏还有这么不要脸的员工呢？

在她看来，工作能力确实重要，可道德品质亦不可小看，如果确认王冉冉破坏他人家庭一事属实，并不无辜，她回头非得把人开除不可。

可不能因为这颗老鼠屎就影响了他们江氏的整体形象啊。

恰巧站在江瑜旁边的就是行政部值班的前台，听到她这样一问，当即下意识地答道：“王冉冉之前是行政部的员工，不过不久前因为骚扰客户、工作能力不过关被吴副总辞退了。”

江瑜皱眉，似是有些不解，“既然都被辞退了，人家属为什么还到我们家门口闹事？”

前台也不清楚呐，她露出了招牌微笑，以沉默应对。

江瑜也没指望前台能回答这个问题，但眼见着看热闹的人愈发多了，她不得不站出来支持公道，只听得她礼貌借问道：“麻烦让一让好吗？”

被问到的人哪怕不认识她，但见到她那张脸，以及周身肃穆的气质，也会自觉退让两分，不一会儿，那手握大喇叭、用尽力气嘶声呐喊的女人就这么闯入视线。

江瑜打量着这女人，上身白色T恤，下身浅蓝色牛仔裤，齐耳短发，白皙娃娃脸，身材是恰到好处的丰腴，唯有眉眼间颇显疲倦，可以想象，在此之前，女人必定是被精心娇养着的。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江瑜丝毫不废话，开门见山地就表明道：“抱歉，如果你要找王冉冉，那恐怕你来错了地方，数日前，王冉冉就因骚扰客户、工作能力不过关被辞退了。”

女人听到前半段，还以为江瑜有意包庇王冉冉，不禁心生出一股怒意，可听完后半段，她迟疑了，“那个人，真的被辞退了？你没骗我？”

江瑜正要回答，熟知，恰是此时，管素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