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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异檀花开

几个月后,异檀树开花了,寨子里又迎来了盛世。

五十年前,寨子里来了个女人,女人带着一头狼,骑一匹白色的马,守寨的人见状大声唤呼:“来者何人?”

“无可奉告,有宝物呈给寨主,快去请寨主前来。”女子清了清嗓,朝高耸的哨岗喊道。寨门安在一面山体上,山体开辟出了一道门,在半山腰凿了一条槽,立了岗哨,望哨的有四个强健的哨兵,还有两匹黑色的狼。不等哨兵答应,女子带的狼望着眼前这个深沉隐秘的寨子吠出了声,声音像怒吼一般,却又非常绵长,寨子多山,因此狼的嚎叫声就里里外外在寨子里激起一圈圈、一层层的回音,荡漾开来,再交织着岗哨上两匹黑狼的嚎叫,整个山谷里的回音更显得连绵不绝,此起彼伏,荡漾的声音高低交织,远近交织,层层叠叠的声音将整个寨子笼罩起来,让人觉得阴沉、可怕,像要把人给吞噬了似的。

一时间,哨兵们也给吓到了,不敢开门,更不敢走下岗哨去接物,只要摇了个铁篮子下来让女子把宝物放进去好呈给寨主。

“即是宝物,又怎可轻易给你们,要你们的寨主出来,就说来者是东域的月伶,带着异檀木。”女子说完这句,下了马,摘下斗篷,和琵琶站在一起,定定地望着哨兵们。哨兵们这才看清,这可不是一般女子,一袭清洛色的长裙,摘下斗篷的一瞬间,头发从肩头披散开来,垂至腰间,从裙角的褶皱和污泥可以看出这是一场长途的跋涉,斗篷更是被风霜尘土给浸染得似泥布一般,可这身姿轻盈,嗓音透亮的女子,却仿佛天幕下走出来的仙女,即使看不清她的脸,也能感受到那倾国倾城的容颜给空气里带来的春日氤氲。

哨兵们交头接耳,好一会儿了,朝女子远远喊道,“请稍等,我们这就去唤寨主。”

话音刚落,山体上的的大门从内向外缓缓展开,一袭黑衣从里走出,“不用了,你们只管继续守着,今日之事,不得外传,从现在起,封锁寨子。“转而对女子说,“姑娘请随我来。”这一袭黑衣矗在门口,身子往侧边挪了挪,好把整条道让与给女子。眉间尽是清冷,嘴角却含着半丝半缕的笑意,让人觉得有种桀骜不驯的邪性。

这个女子,就是寒山的阿婆,当年的月伶。

阿婆带来的这株异檀,被种在了寨子深处的一座山丘上,之后以很快的速度生长着,阿婆来的第十年,异檀第一次开了一次花,雪阳来了的这一年,异檀的花显得尤其繁茂,若梦似幻。

异檀开花,往往没有预兆,你不会发现它藏着的花骨朵,却只在某个清晨,发现这棵树,发着闪闪的荧光,整个树都开满了冰白色的硕大花朵。花期每次都不一样,听说第一次开花,持续了一周,就是这种泛着荧光的冰白色,第二次开花已经是八年以后了,持续了两周,第二周满树的繁花由冰白色又在一夜之间变成了清新透亮的鹅黄色,第三次开花的时候,已幻做凡身的阿婆不再年轻,等今年它再次开花,当年的月伶已经变成了满脸褶子的阿婆,寒山也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孩子。

这天,寨子里的人依旧前来捡异檀花,众人恭恭敬敬站在树下,等风将异檀的花朵吹落,落在谁头上,谁便会得到庇佑和祝福,阿婆会对算命的苗人们算上一卦,每每接到异檀花,都是上上卦,这个时候求平安,求仕途都是极好的。捡到的异檀花拿回去入药,更是神得不行,东寨张氏的眼睛,就是异檀花粉治好的,西寨哭闹的娃娃喝了异檀熬的水竟再也没有半夜闹过,丁灵儿当年奄奄一息,也是凭着异檀给医好、从此无病无灾。

异檀花繁盛,但真正能落入人手的极少,大多会在掉落的瞬间幻灭无形。

寒山抱着雪阳,用手指给雪阳,“看,弟弟,那就是异檀,一颗神奇的树,锦瑟的四个宝宝就是在那里出生的,树上有个树屋,等你大了我就带你上去玩”。

雪阳看着,听着,懵懵懂懂的表情,在寒山拿手指轻触她鼻尖的瞬间,她也打开双手,哈哈地笑出了声。

寒山忽地觉得窗边的日光暗了下去,异檀开花可都是盛夏,这才早晨,怎么阳光就暗了呢,想罢抬头,见异檀花竟争相簇拥着往雪阳这里涌来。所有的晶莹花朵在雪阳身边环绕,雪阳伸出手,一碰,花朵就散作漫天的星光。

寨子里的人们看得目瞪口呆,连寒山都惊诧地张大了嘴。

“雪阳这小子,还真是神啊,异檀花都围着他去了,只怕是个小神童啊。”长嘴的妇人毫不掩饰地尖声惊叫。

“我接了四十年的花了,从没见到这样的景象啊,这个小孩一定是有上天保佑的啊。”崽子里的老人喃喃自语。

丁灵儿本也站着,双手向上捧着等花,见到这个景象,赶忙跑到寒山身边,说,寒山寒山,你看看,花这么喜欢雪阳,你把雪阳的小手捧起来,看看能不能接上几朵,不然全给雪阳弄得消散了去我们可就白等了。”丁灵儿兴高采烈的看着小雪阳,才几个月的娃娃怎么可以这么漂亮,耳朵上还别着丁灵儿一大早送过来的蒲公英花,长长的眼睛长出了双眼皮,眼睛就更显得大而明亮了,尖尖小小的鼻子,温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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