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悬崖边上，刑衍蹲在地上，看着程果消失的深渊，沉默了很长时间，晚上的风很大，吹得他的发梢微微扬起，他面无表情的盯着那万丈深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刚才他过来的一瞬间，后方的枪战就已经停了下来，夜狐觉得他们已经是瓮中之鳖了，不用在浪费精力了，于是就吩咐手下停了火，随后饶有兴趣的看着一开始情绪激动，后面又面无表情的刑衍，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能让堂堂盛风集团的总裁栽到他手上，这是一种至高无上的成就，不知道回去了之后，boss会怎么嘉奖他呢？

钱？房子？车子？

这些他已经通通不缺了，他唯一缺的，就是美女，夜狐的眼睛微微眯起，仿佛此刻已经见到无数的美女像他涌来，妈.的，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国了。

“……”

“夜狐。”突然，沉默了许久的刑衍淡淡出声，打断了夜狐的思绪，他看向刑衍，却见对方依旧在看着那深渊，眉毛一挑，“怎么，缅怀完了你那已经碎尸万段的妻子了？”

“……”闻言，刑衍的眸子一冷，没有转过身，却也能感觉到那身上的冷意，霎时间，背后有无数把枪对着他，不用说，就是夜狐的手下，被多把枪对着，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惧意，只有一种捉摸不透的深邃。

“如果你是想求饶，求我不要杀你，那大可不必，因为你死定了。”

“……”夜狐戏谑的看着他，他不认为此刻的刑衍还有脱身的可能，但也想看看他在人生最后的关头还想说些什么，英雄末路，多有意思啊。

这么想着，他轻笑了一声，“但如果你是想要说你的遗言，那么现在就可以开始了，我可以勉强代劳传给你的父母。”说完，竟是有些幸灾乐祸，刑家就他一个儿子，他可以预料到刑家没了刑衍后，会是一副什么样的光景。

一定是和陆家一样，乱成了一锅粥，他们boss从此以后，再无对手了。

“……”刑衍没有回应他的话，缓缓站了起来，见他突然起身后，夜狐的手下纷纷将枪上了膛，等待着夜狐下开枪的指示，然而夜狐却想看看刑衍到底想说什么，一直没有下令，此刻见他回头，夜狐微微有些惊讶，……刑衍那张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个笑容。

“……”准确的说，是一个极其危险的笑容，他虽然在笑，幽深的眸子里却是无比的寒冷，只轻轻一瞥，整个人就会动弹不得，像是坠入了无底深渊一般。

不好！

……看到他的表情，夜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感觉，明明对方已经是瓮中之鳖了，下一秒，就见刑衍的薄唇轻启，低沉的声音刺骨冰冷，“我留你一条狗命，滚回去告诉凌烨，从今往后，盛风和你们不死不休。”说完，在夜狐没反应过来之际，以雷霆的速度对着夜狐的胳膊，两膝各开了三枪。

“刑衍你！”

夜狐被刑衍突如其来的袭击搞的一惊，急忙往旁边闪避，然而速度太快躲闪不及，那三枪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身上，他闷哼一声，眼眸里闪过一丝怒意，下一秒，夜狐的手下就开始对着刑衍开枪，刑衍没有犹豫，直接跳下了悬崖，那几枪慢了一步，正好打在了悬崖边上。

“老大！怎么办？”看着刑衍直接跳下了悬崖，夜狐的手下全是一惊，几人搀扶住受伤的夜狐，几人像他汇报情况，这么高的悬崖，掉下去一定是碎尸万段了。

“……”夜狐也有些意外，但他知道刑衍没有那么简单，不亲眼看到他的尸体，他实在无法放心，沉默了一会儿，眼神里闪过一丝阴郁，指向前面的几个人，“去，你们几个下山去找他们，等找到他们的尸体了再回来，其余人和我回去。”

“是，老大！”接到他的指令后，夜狐的几个手下立马开始下山搜寻，而其他人则搀扶住夜狐慢慢往车上走，夜狐最后再回头看了一眼那悬崖，眸子里闪过一丝阴狠。

希望，他们是真的摔死了！

“……”

另一边，程果躺在一棵树上，仰望着月光，小声的流着眼泪。

她被夜狐扔下来了后，以为自己死定了，却不想这下面都是茂密的树木，下降了一会儿后，就被卡在了一片多棵树叠在一起形成的密林上，身子躺在上面，一只腿却悬浮在了空中，而下面，是几层楼的高度。

如果说，刚才除了被夜狐举在空中时，她害怕了，那么她现在情愿直接被摔死，这样，她就不会感觉到痛苦了。

程果不是个爱哭的人，上辈子她是个孤女，跌跌撞撞的在社会上行走时，她就知道了，哭，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反而会让人觉得你软弱，但此刻，她实在无法忍住自己的眼泪，这种感觉就是，你明明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却不知道是何时，时时刻刻都是煎熬。

她觉得，自己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光了，她不觉得会有人来救自己，因为这不是小说，而是赤裸裸的现实，现实告诉她，她会在这里孤独的看着月亮，然后等待着树木承受不住她的重量时跌下山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