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恩无语地看着秦晋消失的方向，又恶狠狠翻了个白眼。

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梁静茹么？

还让小晴晴回心转意，他可真敢说，幸好这里除了温晴就只有她，不然这话要是被洛潮生那家伙听见，啧啧，后果她可真的不敢想。

不过话又说回来……

童恩困惑看向仿佛被施了定身法，怔住不动的温晴。

“小晴晴，你刚才为什么不说话？”

温晴茫然摇头：“我不知道。”

她之所以不回答，是因为她不知道秦晋这个问题的答案。

如果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和洛潮生刚转为恋人关系的时候，秦晋突然问她，你爱洛潮生吗，温晴为了气他，肯定会立马回答，爱！就像她当初为了气温雨，故意说阿洛是自己男朋友这件事一样。

因为她的关注点并不在于爱与不爱这件事情的本质上，她的目的只是想看到他们吃瘪和生气，所以她在回答时反而不用走心和思考。

但今天，秦晋突然问她这么一句，温晴却真的无法快速给出回应，因为她的关注点，开始放在了她和阿洛之间的感情深度上。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秦晋的想法和感受，她早就已经不在意了，温晴现在真正开始思考的是，她对阿洛，到底是怎样一种复杂的情感呢？

阿洛对她的喜欢和爱意，已经表达的不能更明显和直白，那么她呢，她真的能回报他同等分量的诚挚而又炽热的情感么？

温晴因茫然而沉默。

“不知道？”童恩重复了一下温晴的话，童大小姐几乎是从知道男女有别这事起就一直在谈恋爱，从幼儿园到现在，她几乎没有空窗期，从未闲着，自封雅号“芳心纵火犯”。

面对温晴这种看不清自己内心的状况，她可有经验多了，怕温晴站久了对腿不好，她把温晴又扶回了轮椅上，自己半俯着身跟她说话：“既然你看不清自己的内心，那不如我们玩个游戏吧。”

温晴仰头看她。

童恩眯眼的动作像只修炼千年的狐狸精，她盯住温晴，仿佛在盯着自己即将捕获的猎物，一脸坏笑地说：“我说开始，然后我说什么你就重复什么，小晴晴，你只需要重复我的话，玩完这个游戏你就能看清楚自己的内心了。”

听起来很简单，温晴点点头。

童恩说了声开始，然后坏笑着说：“我喜欢洛潮生。”

温晴挑挑眉，略有些脸热，小声跟着她重复了一遍。

“我喜欢洛潮生。”

童恩鼓励地点点头，姿势帅气地打了个响指，然后接着说：“我想嫁给他。”

温晴回想起了洛潮生早上逼婚那一幕，耳朵微微地红了，垂眸低声道：“我想嫁给他。”

童恩满意地笑了下，然后猛地话锋一转，语调冷漠道：“但我不爱他。”

温晴下意识地跟她重复：“但我不……”

话说到一半，她顿住，茫然抬眼看向童恩。

童恩双手把持着轮椅，一脸坏笑地睨着她。

“你接着说啊。”

温晴微微咬唇，明明是很简单的一句话，也知道这只是个游戏而已，可当她张开口，嗓子中就像堵了团棉花，让她无法出声。

这种情况维持了大概两秒，温晴眼神忽地亮了下，她悟了。

和秦晋那五年给她留下的阴影太重，她在自己脑海中关于情感的区域留下了厚重的一片阴霾，她曾经停留在自己可以营造出的安全区，做一个胆小鬼，拒绝再去仔细探索。

而童恩今天跟她玩的这个小游戏，仿佛一束柔软的清风微微拂过，吹散了她脑海中的雾气，也吹散了上一段创伤给她留下的阴霾。

大雾散尽，露出感情简单纯粹的本质。

温晴放松地笑了，又露出了两个甜甜的小梨涡，眼眸水润而动人。

“如果秦晋再问我同样的问题，我想我知道答案了。”

感情有一蹴而就的，却也有日积月累的，她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陷落。

也许是从绑匪手中逃脱后她扑进洛潮生怀中，真切地感受到他拥抱着她的双臂也在因失而复得而微微颤抖的时候。

也许是在她第一次去洛氏集团，他当着众多员工的面，揽着她宣布两人的关系，一口咬定两人未来一定会结婚的时候。

也许是在他表白后被她不明确的态度冷暴力，却仍然坚持在新年夜为她点燃满天烟花，只图她展颜一笑的时候。

又或者，还要更早一些。

早在发布会那晚，开场舞前，他突然发难，先是在她手背上落下滚烫一吻，后又破釜沉舟表白，以一腔孤勇，彻底打破两人友谊壁垒的时候。

甚至还有可能，是在她刚知道他回国那日，携带满腹委屈迫不及待奔赴进他怀中，而他轻轻地为她拂去头上雪花，对她说了句圣诞快乐的时候……

一桩桩，一件件，两人经历的每个事情，每个片段，现在回想起来都是那么的让她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