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冷月光下,望着前边两人径直离的背影,江衡神难看至极。
他咬着牙,厚着脸皮跟了上:
“我和你们一起……”
路只有这么一条,江衡要跟,也不好拦。
跟在两人侧后方,勉强搀扶着昏死的裴柔,江衡仍未死心。
出了巷,走在灯火明亮的街上,江衡望着走在长宁身旁的江知夏,努力『露』出个常用来应对小姑娘的温柔笑容:“这位江姑娘,能帮我搭把手吗?”
借此机会,江衡顺带“解释”了方才拖拽裴柔的原因:
“我们一群人进入蓉城后,便被分散开了,我和这姑娘被传送到同一处,她似乎是受到了瘴雾『迷』『惑』,重伤昏了过……”
“可她毕竟是女,我身为男,搀扶起来多有不便。”
江知夏犹豫了下,答应了:“好。”
毕竟那姑娘挺可怜,受了重伤不说,还被江衡那样拖着走,简直倒霉透顶。
她同为女,实在有些看不过。
可就在江知夏侧过手,欲要搭手搀扶女手臂的一瞬,昏暗光影间,她看清了女容貌。
江知夏瞪圆了眼,下识缩手:“小绿……裴、裴柔?”
她惊得往旁边退了一步,如避瘟神一般离江衡远远的。
见江知夏反应这般激烈,江衡愣住了:“姑娘?”
江知夏半个身缩在长宁后边,拼命摇头:“不行,这个忙我不能帮。”
开玩笑,扶小绿茶,那是要倒大霉的!
江知夏的预感一直很准。
过的数次经历,让她对裴柔的毒『性』有了充分的了解,只要裴柔在的方,便会发生倒霉事。
而那个倒霉的人,往往就是那些曾对裴柔施以援手的。
她不知这是什么缘故,可一直对裴柔避而远之,连带着之前多次警示长宁。
带着几分好奇,长宁亦看了过,可在瞥见那张昏『迷』的苍白面容后,她脑中某处仿佛被刺了一下,绵绵密密的疼。
“阿宁师姐,对不起啊,我也不知掌门会因此责罚你……”
“姐姐拥有这么多人的爱,为什么不能分一给我呢?”
“姐姐,我很喜欢他,你能把他让给我吗?”
“姐姐,都这样了,你怎么还不死呢?”
……
一连串声音在她脑中响,声调柔弱,却带着浓郁近实质的恶。
仿若思绪被灼烧,针刺一般的疼,恍惚间,长宁身形一踉跄。
而就在几乎要跌倒的一瞬,一阵疾风掠过,以轻柔的力揽住她的腰,她扶正。
一时间,浓郁的草木香充斥鼻腔,暖风丝丝缕缕,触及肌肤,仿若亲昵的抚『摸』。
“阿辞……”
识到什么,长宁眼眶瞬刻就红了,她挣扎着抬手,朝着虚空探。
却什么也没有碰到。
可她知,比任一刻都确定,慕辞一定就在身边。
只有阿辞,会永远牵挂着她的一举一动,会在任时候保护她,挡在她身前……
——无她需不需要。
可为什么,他明明在,却不愿出来和她见面呢……
见长宁神变幻,江衡心头窃喜,知方法是奏效了。
在看到长宁痛苦,要跌倒之时,他迫不及待想上前搀扶她,甚至毫不犹豫松开了手上的裴柔。
夹杂着沉闷的倒声,在听清长宁低唤的那个名字后,江衡神一变,僵在了原。
而此时的街尽头,隐约可见有巨大的车驾朝这一方驶来。
“一拜祭长生,二拜思无邪……”
诡异的尖细女声由远及近,与此同时,原本空旷的街,渐有人影显现。摇晃着、以极僵硬的步伐,朝着那驶来的车驾靠近。
在昏黄的光线下,宛若一幅诡谲可怖的百鬼夜行图。
而更可怕的是,这些并不是鬼,而是人,被邪术『操』控、要被献祭生命、化作行尸走肉的人。
如的讲述,都没有亲眼目睹来得震撼,江知夏看呆了,望着那要驶来的车驾,心中升出一种不安感。
她素来相信自己的直觉,觉得最好不要和这□□直接对上,便想着找一处躲起来,在这车驾经过时再仔细观察。
可在江知夏要拉长宁一起躲起来时,才发觉长宁呆愣在原处,一动不动看着空,仿若魔怔了一般。
“阿宁姐姐?”
听得江知夏低声喊她的名字,长宁才稍微过神来,蹙眉看了街尽头。
驶来的车驾仿若沐浴在烛海中,灯火辉煌,仿若一座移动的巨大烛台,吸引着无数扑火的“飞蛾”。
江知夏小声提议:“灵月阁的人要来了,阿宁姐姐,我们要不找个方躲躲?”
长宁定了定神,握紧了手中剑:“躲什么……”
她冷冷瞥了眼面『色』难看的江衡,眸中是毫不掩饰的杀。
被这样的目光盯着,江衡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