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什么,哪知道这是在问什么。
为掩饰尴尬,裴照轻咳了一声,沉声反问:“齐长老觉得呢?”
齐长老冷笑一声:“我的想法,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裴真人是哪一句没听清?”
修真者耳聪目明,何来听不清一说,此几乎是明摆着说裴照走神。
当着一众弟子面,裴照耳根微红,一时燥得厉害。
“裴真人。”齐长老意味深长地看着裴照,“我虽只是外门长老,却也是驻守宗门数百年的老人了,不谈功劳,也有辛劳,即便您是仙尊的弟子,也不好这样轻视于我。”
“裴照怎敢……”
“您误会了,裴真人不是这样的……”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一柔一沉,契合得很。
意识到同时开口的对象是谁后,裴柔慌忙以手捂口,眸中尽是忐忑,像是不慎说错话的小孩。
见此,裴照眼底染上了些复杂,克制着偏过头去,才继续道:“长老德高望重,裴照资历尚浅,岂敢轻视长老您,刚才……不过、不过是……”
说到此,裴照气息微颤,闭上眼眸,哑声道:“不过是身处旧地,触景生情,睹物……思人。”
他眉宇间是不加掩饰的痛楚,所对的方向,正是那座孤坟所在处。
话语中情意之深沉,初听属实令人动容。
闻言,除开某个不知晓百年前纠葛的弟子外,其余弟子神『色』都很是复杂,有悲悯,有敬仰,也有……愧疚。
半晌沉寂,齐长老缓缓开口:“说来也是。”
“明明是拯救了修真界的大英雄,却连名字都不被外人知晓,就连我们本宗的弟子都要将她遗忘……”
甚至这百年来,坟冢蒙尘,却无人洒扫。
思及旧事,齐长老面上仍是平和的笑容,可眼底却有不易察觉的悲恸。
“既然来了这禁地,也该好好地……去见一见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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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幽深,愈往里走,光线便愈暗,到后面,几乎只有几缕天光艰难地从枝叶缝隙穿进来。
好在长宁早已习惯这样的黑暗。
接下来的路程中,她清晰感觉到先前一直跟在身后的气息消失了。
可见,少年是真的没再跟着她了。
若说有什么遗憾,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只是手上长剑的反应大得惊人,一路摇晃个不停,像是想要她把少年重新接回来。
“阿辞。”
走至某株大树下,长宁干脆停下来,双手捧着剑,举至与鼻尖起平的位置,才问,“你就这么喜欢那个人吗?”
长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表示肯定。
“可我只喜欢你。”
长宁垂着眸,纤长的睫羽遮掩下小片阴影,明明没有什么情绪流『露』,却有一种不言的失落。
“所以阿辞,你也只喜欢我,别再喜欢别人,好不好?”
微微沙哑的声音落下,这回,长剑迟疑了一下,才慢慢地摇晃着,靠近了长宁些。
“你说,要我不要只喜欢你,可以试着去喜欢那个少年?”
长宁蹙眉,弯起的眉宇间是化不开的固执,像厚重的山雪。
“不行。”她摇头,“只想喜欢阿辞。”
长宁喜欢阿辞,只喜欢阿辞。
——这是即便她没了记忆,也深刻在骨骼中的执念。
长剑安静下来,轻微地颤了颤,而后,冰冷剑身贴上了长宁胸口。
“我一定会让你重新活过来。”长宁抱着长剑,神情是她自己都不知晓的温柔。
她低语轻喃,“若你真的喜欢之前那个少年,那我便用他做你的身体,好不好?”
她眸中盛着温柔的光,说出的话语却带着残忍的天真。
长剑摇晃起来,却又怕伤到她,于是刻意放轻了动作幅度。
却是表达着很坚定的拒绝。
“好吧。”长宁稍有些遗憾,“你不想也没关系,我总会为你找到合心意的身体。”
长剑还想说什么,长宁却感察到什周遭有所动静,神『色』一凛。
她反应极快,一手抱着剑,另一手抬起,朝西北方扫出一道疾风,风力强劲,瞬刻便将那大簇大簇半人高的灌木尽数吹倒。
“呜呜。”
虚弱的啜泣声自那个方向飘来,长宁飞身上前,剑锋瞬刻便对准了声音来源者。
却在将要触及那人脖颈的一瞬停住——
那是个姑娘,身形娇小,面『色』白净,此刻正闭着眸、神情痛苦地蜷缩在灌丛里。
再仔细看,便发现她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眉眼皱成一团,唇边还残有殷红血迹。
“不要……”
“不要过来……”
小姑娘艰难地咳着,发出濒亡一般的悲鸣,禁闭的眼眸有大片大片的水泽溢出。
长宁不知想到了什么,敛了动作,在探察到姑娘并存有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