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余鱼立时热血沸腾起来:“那还不快走?可别叫师父久等了!”
看着余鱼捋胳膊挽袖子的豪气,方才才觉得自家少宫主总算有了些温婉女子模样的顾良顿时觉得他方才一定是眼花了。
嗯,方才是方才,现在是现在。
……
余鱼兴冲冲地回到宫中时,美人师父正慵懒地靠坐在宽大的玉石宝座上给指甲涂丹蔻,不经意间就流露出一股勾人魂魄的妩媚风情来。
余鱼啧啧称奇,她私下里偷偷模仿过几次,奈何效果不理想,还被小圆嘲笑了一番东施效颦,之后她就充分地认识到自己不是这块料,深觉自己的美还是要从其他方面发掘才行。
别看师父平时说话柔声细气的,却自有一股威严,就比如眼下,明明她只是笑意盈盈地涂着指甲而已,座下的左使顾远山并几个堂主却皆是恭敬地垂头而立,大气儿都不敢出一下。
余鱼三步并做两步窜上宝座,偎进师父怀里:“师父有什么要紧事要与我商量?”
余茵茵一边往后让了一下,一边用尖尖的指甲点住她的额头:“停!别把我的指甲给弄坏了。看看你,都多大的姑娘了,还跟个皮猴儿似的,说巴上来就巴上来,也不瞧瞧多少人看着,就不害臊么。”
宫主素来宠爱徒儿,只要余鱼一来,一切规矩就都跟摆设一样,大家早就习以为常了,于是集体失明,装聋作哑。
余鱼笑嘻嘻道:“有什么可害臊的,师父跟娘一样嘛,女儿跟娘好是天经地义!”
不知这句话触动了什么,余茵茵抚在她肩上的手一顿,余鱼仰起脸看她。
余茵茵跟她对视,微微挑起嘴角:“你啊,就这张嘴会哄人,剑法怎么不见你精进,平日把功夫都下在磨嘴皮子上了?”
余鱼正要反驳,她师父又道:“不过你说得也没错,你我虽是师徒,却情同母女,是以这些年来,我都把你护在手心里头,不曾让你参与过一丝一毫宫中那些肮脏的事。”
肮脏的事?
这话有点不对头啊——余鱼正疑惑,伍堂主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雷厉风行,单膝跪地,就要张口说话,冷不丁一抬头见余鱼在场,差点儿咬了自个儿舌头,他定定神,小心翼翼地看了余茵茵一眼,状似征求。
余茵茵微微点了下头,伍堂主这才禀报道:“宫主,张家已经灭门了,雇主给的酬劳是五百两白银,账已结清入库。”
“这么少……”余茵茵微微皱了眉头,“真是一如既往的穷酸。”
“是的,所以属下擅作主张……把张家的私库银两也给拉回来了。”伍堂主眉开眼笑道,“还真不少。”
余茵茵听了这话才算满意了,“做得好。对了,王家的事比较棘手,和官家有些牵连,也交由你们堂来做吧,别人我不放心。”
“是,宫主。”
伍堂主领命躬身退下。
余鱼一脸茫然,看向余茵茵——什么灭门,张家王家的?
余茵茵避开她的视线,兀自抬手欣赏新染的指甲,“顾左使,你来跟鱼儿说吧。”
顾远山领命,上前一步,问道:“少宫主可知我们雪月天宫以何为生?”
这个问题余鱼没少想过,虽说余茵茵不让她掺和,其他人也刻意避而不谈,但是经过她的暗中观察,宫中各堂的人时而就会外出一段时间,等回来后就有了大把的金银进账。
于是胸有成竹微笑道:“我们,其实是一个镖局吧?”
还没走出门去的伍堂主闻言一个趔趄。
顾远山也沉默了一会,“少宫主,您再猜。”
“那……是给大户人家子弟上门教学的武教头?”
“……相去甚远。”
“替人要账的跑腿儿?”
“……大相径庭。”
“总之不外乎就是出去做些跟武艺相关的生意罢了。”
顾远山点头:“这回少宫主倒是说对了,不过我们做的却又不是普通的生意。”
“那是?”
“人命生意。”
顾远山适时做出一个阴森可怕的表情:“少宫主,我们就是那群在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得抱头鼠窜却躲避无门的无情杀手啊!”
“……”
余鱼被雷劈了一般的神情在顾远山意料之中,有心宽慰几句,见余茵茵微微摇头,示意他让余鱼自己消化消化。
根据说书先生的描述,杀手不应该是凶神恶煞,冷漠可怖的吗,最好脸上再有几道疤就更适衬了,哪有这么春风和煦,平易近人的杀手?
顾远山似乎看出了她的疑虑,解释道:“都是伪装,伪装哈,如今杀手也转型了,温柔可亲型的杀手容易让人放下戒心,更便于行事。”
“……”
好吧,是她孤陋寡闻了。
余鱼还没从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来,余茵茵在她身后幽幽地叹了口气,大夏天的,吹得她脖颈子直发凉:“鱼儿啊,之前这些事情瞒着你是因为你年纪太小,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