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霍九恒回过神来，钱思梧已经干下去大半瓶了。

“钱姐姐喝酒也不叫我。”霍九恒笑着抱怨了一句。

钱思梧没搭理他。

嗯，她现在有点点晕了。

但她人还是清醒的，就是有点微醺，酒精上头有点兴奋起来，她感觉自己现在特别开心。

为了让自己不丢人，钱思梧把脑袋抵在霍九恒的胳膊上，垂着头不让他看到自己现在的表情。

霍九恒没想到她的动作，愣了一下，心底好像有一片羽毛扫过一样，痒痒的。

“你想说什么？说吧，我听着呢。”钱思梧催着他赶紧说，说完她好回去继续喝。

霍九恒抿了抿唇，回过头来继续抬头看着天空。

“钱姐姐，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霍九恒断断续续道。

“不一样？没有吧？我还是那样啊。”钱思梧疑惑道。

因为喝了酒，她的脑子有些迟钝，没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她和原主的不一样。

更没反应过来，霍九恒这话就证明了他是认识原主的。

霍九恒叹了口气，“钱姐姐，你说，人会变得这么快吗？”

“人都是会变的。”

“那你说，坏人变成好人需要多长时间？”

“可能是一辈子也可能是一瞬间。”

“哦，一瞬间。”霍九恒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来情绪。

“钱姐姐觉得自己是坏人吗？”霍九恒转过头，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霍九恒的眼睛里除了认真没有其他情绪，让钱思梧也认真思考起来。

“我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是坏人。”

“是吗？原来钱姐姐是这样想的。”霍九恒点了点头。

霍九恒放开她，转了回去。

钱思梧还保持着那个姿势。

她突然很想告诉他自己和以前的钱思梧不是一个人，很想问他到底和原主有什么恩怨。

他对她的态度总是那么暧昧不清，不要以为他天天对着她笑，她就感受不出来他情绪里的冷意和杀意了！

她钱思梧可是aka杀气感应机。

但钱思梧没有问。

她又把头抵了回去。

“钱姐姐不记得以前的事了。”霍九恒用肯定的语气道。

钱思梧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没有吭声。

霍九恒叹了口气，“所以到最后也只有我一个人在痛苦而已。”

钱思梧最听不得这样的话了，她感觉下一句要接“我要让你和我一样痛苦”。

霍九恒真要说了这话，那她算是完了。

因此钱思梧决定自曝。

这次轮到钱思梧上手把霍九恒的头转过来了。

“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不要再说什么谜语了。”钱思梧严肃的看着他，“我确实不记得我认识你，不仅仅是你的样子，连你的性格我都没有感到熟悉。”

“但你给我的态度好像我欠了你什么。”其实她想说“我渣了你”。

“你说你很痛苦，那你不如说说我们的曾经，让我知道你在痛苦什么。”

霍九恒和她对视许久，轻轻点了点头。

钱思梧对他微微一笑。

霍九恒看着她，脸上没有表情，伸出手盖住了她的眼睛。

钱思梧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但她没有恐慌，她知道霍九恒的意思，她让他进他的记忆里自己看。

“钱思梧，我信你最后一次。”彻底陷入黑暗之前，钱思梧听到霍九恒这样说道。

再次醒来，钱思梧发现自己在一家客栈里。

床边的衣架上挂着一身男装，但屋子里只住了她一个人。

难道是女扮男装？

钱思梧一边想着，一边下床开始洗漱，然后穿上了那身男装。

这时候钱思梧才发现，她似乎只是站在第一视角，而不是可以自由行动。

钱思梧跟着这个视角站在了铜镜前。

一身竹青色的锦袍，一把折扇，一个儒雅风流的公子就塑造出来了。

铜镜里是一个浓眉大眼，五官精致的少年，他秋眸含水，眼波流转间满是风情。

这个人的眼神和形象很不搭，看起来怪异极了。

而且这人长的也很眼熟。

钱思梧透过铜镜仔细观察这个人，渐渐的，她把这个人的五官和记忆里的一个人联系在一起。

贾汝。

那个欺骗伤害了霍九恒的人。

之前从没有这么近距离看过贾汝的脸，不知道他竟然有一双这样多情的眼眸。

贾汝在铜镜前照了很大一会儿，然后才离开房间。

他出了房间往旁边的房间走去，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阿九，你起了吗？”贾汝温声道。

他的声音和之前在幻境里听到的有些不一样，这次的更细腻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