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一双眼睛淡漠得毫无情绪,仿佛没有丝毫波澜。
却有一把大火在茫茫中无声地烧着。
“尔等不过蛮夷,兽族,餐风饮露,幕天席地而居的野蛮之族,也配我大周之后和亲!”
“子娶母,弟娶嫂之人伦败坏,烧杀抢掠,掳人妻女之荒淫无道,父子屠杀,父死子继之残暴凶恶。”
权渠毫不犹豫拔箭直接射杀了她。
眼前,残阳如血中是随之而来的箭矢,滔滔不绝。
那是她前世见过的最后一场夕阳。
满地血色如霞。
然而顾怜幽刚暗暗摸出袖中的药丸,穹顶忽然撒下一大片粉沫,顾怜幽被人猛地拦腰抱起,那人的手极有力,在混乱中紧紧搂着她,踏空而起,所有烟尘都在脚下。
来人一个火折子扔下去,殿中忽然猛地炸开。而顾怜幽已经被揽上屋顶,脚下的宫殿被炸得猛地震颤起来,炸裂就在脚下,尖叫声都被爆炸掩盖。
顾怜幽终于借月色看清了那人的脸,不敢置信道:“昼玉?”
昼玉薄唇紧抿,侧脸线条坚毅,单手稳稳握住她的腰,带她凌空而起。
是她的轻功远达不到的程度,也是二十岁的昼玉达不到的程度。
听着连绵不绝的爆炸声,顾怜幽余惊未定:“你怎么在此!”
他要做什么事,绝不需要以身犯险。
昼玉却不说话,稳稳搂着她直到有一处树荫遮蔽处,才停了下来,把她放在粗壮的树枝上,一双幽深的眼盯着她:“我就知道你会亲身试险。”
他揭起顾怜幽的面具,那张清丽冷冽的面容露了出来,他垂眸紧盯着她:“敢这么做,你有几成把握!”
顾怜幽咬牙低声道:“三成,可今日是西晁的大河节,庆祝之时他们都会放松警惕,我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不像昼玉有庞大的势力,她只能靠自己,也只信得过自己。
今日进女阁,完全也是冒险,她也根本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但为了栽赃嫁祸,她不能不去看看。
顾怜幽对上他的眼,紧紧追问道:“那你呢,你又有几成把握!”
昼玉毫不犹豫,圣人眸竟有几分狠厉与决绝:“我有十成把握,因为我不打算暗杀,权渠今日必死。”
顾怜幽难以理解,握住他的手:“权渠死在上京,明杀他,西晁必定怒而起兵,你在想什么?”
她本打算下药,让权渠慢慢地死,到时进了西晁国界,就和大周毫无干系了。
昼玉却反握她的手:“怜幽,西晁早有异心,躲,是永远都躲不过去的,我想赌,赌借这个机会能抓出大周的内鬼。”
顾怜幽的脑子飞快运转起来,难以平息心跳如雷。
仔细想来,昼玉说得没错。
与其她这样小心翼翼去找第三块令牌在哪。
不如直接惹大祸,见对方自乱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