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素怕自己说的跳过直白，又调整语气，状若玩笑般说道：“人还是要靠自己的好，万一你哪天嫌弃我这个糟糠之妻了呢？”

“不会有那一天的。”季长骋信誓旦旦的说道。

云素反倒楞了一下，又莞尔笑道：“或许吧，但凡是没那么绝对。”

她回视季长骋的目光，沉默了片刻。

“季长骋，你之前还说若是你飞黄腾达了问我如何，我其实担心的是你能文能武，若是真的到了那天，无数莺莺燕燕都对你趋之若鹜，争宠夺爱我可做不来，还是要靠自己呗。”

“不会的。”季长骋反驳。

云素咋舌，“怎么不会，你没听戏文和话本里说，男子可以和发妻同苦，未必愿意与之同甘，男人啊，有了钱，有了权都会变的。”

即使是调侃的语气，可云素是带着三分认真，六分严肃，仅剩的一分也是打趣的表情掩盖她的真实想法。

作为新时代的五好公民，云素看到过无数的婚姻破裂，大打出手闹到医院的失败案例数不胜数，还有不少阔老板养小蜜情人，富太太包帅哥美男。

婚姻自由，恋爱自由的现代人都无法面对这些感情隐患，更别提封建王朝的社会背景，政治联姻也是权谋争斗的关键一环。

季长骋这个男主角的剧情线中自然也不缺这种设定。

“我不会的。”季长骋依旧在坚持他的观点，还从罗汉榻上坐了起来，口吻严肃了几分，“云素，不论是否有那么一天，我都不会成为你说的那种人。”

云素没想到他会这么认真，连连摆了摆手，“这不是说着玩嘛，你怎么还上头了。”

她的目光越过季长骋，不带什么情绪的说道：“你或许不是这样的男人。”

季长骋听出她还有后话，便没有打断她。

“之前秋霞来探望我时，提到了元夫人，你也见过这位夫人的，端庄贤惠，操持大小事情，待人处事都特别好，琴棋书画也都有所涉及，和元华的爹爹是恩爱夫妻。”

云素垂眸继续说道：“可那又如何，元华去京城上都一年不到，他的爹爹还不是娶了妾室，元夫人对此没说过什么，但她终究是失望的。”

一个富绅尚且如此，更别提季长骋这个男主角将来会是辅助太子登基大统的肱骨之臣，云素明知道结局，怎么还会沉迷于季长骋的深情之中，日久生情是事实，但这情分还不足以让她失了分寸。

古往今来嫁给王侯将相黄芩贵族的女子，都会经历这样的过程，谁能够真正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譬如元华的爹娘，没人会怀疑他们当初的甜蜜和承诺掺杂了虚假之意，但年华老去，或是事态使然，夫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心愿终是梦境罢了。

季长骋听到云素的叹息后，刚要辩驳两句，却又听云素说道：

“我不愿成为元夫人这样的人，我要养好身体，好好发财赚银子，就如同我们当初说的那样互利共存，这份关系不好吗？何必总是考虑没影的未来。”

季长骋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要说给云素听，可眼下却悉数咽了回去。

没错，云素有她的追求，且不说他现在的身份还是朝廷通缉的前朝欲孽罪臣之子，就算日后真的能为父母兄长报仇雪恨，也必定要经历一番动荡，何必带着云素受苦。

“好了，这么晚了，也该睡了，明日就辛苦你照顾药田，顺便将我闭门谢客养病的消息放出去。”云素说完打了个哈欠，搂着被子翻身入睡。

季长骋答应了一声，重新躺回罗汉榻上，看着窗外的雪夜，陷入了沉思之中。

一夜过后，天空灰蒙蒙的，因为下起了雨夹雪，季长骋没去打猎，他按照云素的吩咐除了照顾药田之外，也将云素闭门养病的消息说了出去。

这个村子任何八卦消息都会以想象不到的速度传播开去。

“听说了没，云素病了，真的假的，不会是知道我们要找云素办事，才故意装病的吧？”

“怎么可能，我去瞧了，翠兰和云素关系那么好，她都说云素确实病了呢！”

翠兰大姐和云素早就统一口径了，岂会让他们问出个所以然来。

“其实我也觉得奇怪，之前云素两百多斤的胖子，怎么说瘦就瘦了，肯定有古怪，说不定是减肥过度，现在又反弹了……”

“有这个可能性，云素这一年多的时间不止是瘦了，气色也好了，五官的宽阔美不胜收，我都怀疑她肯定私下服了药，现在看来是药物影响到健康了！”

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云素在家里摆弄药材药膳，倒腾了药片熏香，丢在暖炉里连熏炉都省了。

她除了调理自己的身体之外，还陪着季亦泽一起看书画画，偶尔也会拉着季亦涵一起摆弄那些女红针线，为季长骋那件新袍子绣个小花样。

“娘亲，上次你用蜜饯、莲子做的糯米团子挺好吃的，我爱吃甜食，要不你教我做吧，今晚我想做给胖丫吃，她之前给我带了好玩的藤球呢！”季亦涵挽着云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