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1月17日上午10点48分，办公室倏然亮了许多，阳光撕开云层普照大地。

我往茶壶里续了一次水，又加入些茉莉花茶。不是怕茶味淡了，我只是喜欢这馥郁的香气在空间里弥漫。换茶叶嫌麻烦，所以习惯往壶里加茶叶，直至加不进为止。

差不多一个小时了，在我估算中董秘李小姐午餐之前必定会怒气冲冲地把我叫去，责问叠嶂中路员工内部意向金的事情。

微信信息，是卫娜，“曹哥，昨晚谢谢，你没喝多吧？我退房了，一会儿去麦莎广场逛逛，下午我爸开车来接我回去。”

我能够感受到卫娜的委屈和言下之意，想约我中午麦莎广场吃饭道别，又不好意思直接说。迟疑了下，还是回了条信息：“昨晚喝得有点多，没回信息见谅。今天公司事多比较忙，不能去送你了，一路顺风。”

有时候，有的人，有些事，不这样，还能怎样？

卫娜就像一张白纸，提笔构思许久，既然不知道下面的情节如何展开，这篇小说还是不要开头的好。

“……，……，……”卫娜发来一行标点，我能够体会到她的失望，此时此刻，只能回个“双手合十”的表情符。

卫娜微信，“前台小哥哥下班啦，他说他陪我去？”

我注意到她最后用的问号而不是句号，应该是前台小伙之前就约她了，她先问我的意向。此情此景，唯真情不可辜负，我发了三个字，“挺好的。”

喝口茶，我点上一支烟，默默真心祝福。不知为什么，耳际萦绕起罗大佑的歌曲，“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地叫着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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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吉敲门，在外面大声叫着老大，不等我回应，匆匆推门直入道：“林小姐说发了三次邮件给你，叫你去18楼她的办公室，她在问我。”

我哦了声，这才发觉电脑上的邮件提示不停闪烁，笑笑道：“我没注意。”

该来的终究会来，着急也没有用。

看着一脸焦急的小吉，我问：“你把我的计划告诉她了？”

小吉不安地点头回答：“我想，这个策划她早晚会知道，省得老大你再给她解释一遍。当然你叫我订房的事没有说，我不傻。”

“说得好，”我点头，冲小吉摆摆手，说：“你出去吧，我过会上去。”

“还过会？”小吉咬咬嘴唇跺跺脚，临走时说了句：“我不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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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过了十分钟，我点上第二支烟时，敲门声又想起。

我以为还是小吉来催我上楼，颇有些不耐烦大声道：“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上楼去见这个姑奶奶，烦不烦？”

敲门声再次想起，我感觉有些异样，说道：“进来。”

门打开，却是一声黄色职业套装的林小姐，小吉正唯唯诺诺侧身站在她的身旁。

从林小姐被邵董挖来公司至今，就没有到过我的办公室，我也从未见过她穿着如此鲜亮颜色的衣服。

“谁是姑奶奶？”林小姐明知故问，神情凛然，脸上不见一丝笑意道：“曹总三请不到，我只有自己下来了。”

“刚才居委会三姑来电说车位的事……”我掩饰着尴尬，说完旋即后悔多此一举。

林小姐走进办公室，同时吩咐小吉：“我跟曹总谈些事，不想被打扰。”

“好的好的。”小吉恭恭敬敬替她关上门。我听到她在外面嚷嚷：“看什么看，都没事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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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姐环视我的办公室，皱了皱眉，几步走到窗前打开窗。

我想她可能不喜欢房间内重重的烟味，公司规定办公室不许吸烟。可是看也看到了，我深深抽了口，把烟头摁进香炉。

“龙井还是普洱？”我问林小姐，故意略去了称呼。

林小姐摇摇头，径直来到我办公桌前坐下，眼睛直视着我。

我被她注视得很不舒服，微笑道：“我这里有印尼进口的猫屎咖啡，要不要尝尝？”说实话，有些佩服自己，这时候面对这么个公司里出了名的冷美人，我还能笑得出来。

“给我一支烟。”林小姐冷冷地说。

我愣了愣，慌忙给她点上一支，从没有听说过她吸烟。

烟圈自林小姐红唇中一个接着一个吐出，下方的小圈竟然从上方的大圈里递次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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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斩后奏，木已成舟，曹总厉害呀。”林小姐似乎就是个烟圈环绕的神仙，我看不清她的脸。

我干咳两声，并不是因为被香烟熏到，解释道：“林小姐你是明白人，如果我有私心，就不会这样大张旗鼓了。”

“我了解，要不然我就不会特意下来了。”林小姐从西装左侧袋取出两张卡，放在我办公桌上。

我疑惑不解，也不问，自顾喝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