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刀！干活了！”门外中年彪形大汉撸起袖子，将一把锃亮宽肥的大刀甩到菜板上，铛一声桌子都震三震。

“老马这么早啊！"人未到声先到，一声绵长的哈欠传来，门帘一撩，走出一穿单薄红衣的女子。

瓜子脸蛋，细长眼，男人样的高鼻，唇却饱满可爱。眉毛压着，眼睛眯起一只，模样是少女似的娇憨。

“烧水了没。”少女又抬了抬胳膊，似乎在准备着什么。

“早就烧了，天才亮就来等你了。"

“把猪架上来。"

老马领了命，叫上一边候着的三个年轻的粗壮男人，将猪抬了过来放在空地上，又找来两个架子将猪架起。

宋一刀看着猪的成色，啧啧道“不错嘛，挺肥的。"

说话间抄起一边的烧水壶，将水尽数倒在猪身上，雪白的猪皮瞬间烫红了，猪却一动不动，原来这只猪早已将血放干了，如今只需将猪毛烫下即可。

等水滴得差不多了。

宋一刀抽出腰间的宽刀，唇边露出微笑，不过几下刀光闪过，猪毛就尽数雪花似的落了满地。

“行了，新来的别发呆了，仔细瞅，厉害的还在后头呢。"老马拍了旁边发呆男人的后脑勺。

“嗯嗯…”男人点点头，眼神放光的看着宋一刀。他裹着厚衣服，与周围人单薄的穿衣形成对比。

他来宋家肉铺，就是想见识宋一刀精妙的杀猪技术的。

宋一刀并不说话，专心在猪身上划着口子，杀猪五年来，她几乎将猪身上每块骨头都记得清清楚楚，只要沿着特定位置切下，就能以不伤刀的方式将猪肉完整割下。

又是几声骨肉被切开的闷声，快到只能看到刀的残影，一整只大猪就被分的油油亮亮的几整块，内脏也割得相当完整。

“厉害！”刚刚还发呆的男人喊道。

宋一刀看了他一眼，是个新面孔，遂问老马：“哪里来的？叫什么？”

老马刚想开口却被男人截断。

“他……”

“我叫白晓，双水村来的，想学刀技。"

“可我这刀技传女不传男。”

这纯属宋一刀瞎说的，毕竟当年她爹也用差不多的借口拒绝过宋一刀学杀猪的请求，现在却让她掌管了一整个宋家肉铺。

“不过，也不是不能破例，只是我也不可能白教你吧。"

“这…”白晓这下可犯了难，本就是乡野地来的，带的钱只刚刚够日常花销用，哪里多余的钱交给宋一刀？

眼见着白晓掏出包袱里的碎银，嘴里念念有词道“这也不行啊，就算省下吃饭的……”

宋一刀勾唇，心道：这家伙果然是个傻的！

“咳咳，我也不为难你，毕竟双水村出了名的穷，其实我可以包你吃住，还能不收银两教你我们宋家独门刀技，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自当愿意，只是…姑娘肯定是不会白白地对我这样好。”

看来还不算太蠢。

“你需为我做工一年，每月只能得二成工钱，一年过后，工钱就可以全成拿了。"

“这……”

“你且回去想想，明日再来也不急。"

说完就叫老马将白晓打发走了，撩了帘子进了里屋，屋子内的桌凳都是红木做的，放的盆景都个个价值不菲，宋一刀挑了挑火炉内的木炭，盘腿坐上木椅剥起砂糖橘。

恰逢秋冬之时，正是砂糖橘成熟的好时候。

“这个叫白晓你觉得怎么样？"老马道。

“怪蠢的，就这么个呆瓜，等他答应了，我就教他点刀技的皮毛，住处就选在柴房，至于工钱，我已经压到最低了。一年后我随便寻个错处，就将他赶走，说不定还能扣留点工钱。"

“你啊！”老马叹道

“今天的肉是送去哪里的？”宋一刀问

“长盛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