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注意到他退后的动作，倒也不恼，“既然结果都已经是最坏的了，与其什么也不做，不如破釜沉舟，不是吗？”

“你是说……？”

男人低了头，她的话倒是意外点醒了他。只是……

这样做的风险又谁来承担？

当年肯走这一招是因为有足够的后路，若是现在，只能是剑走偏锋了。

女人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他的表情，自然地收回撑着桌子的手，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是选择铤而走险，还是束手待毙，选择权都在你手里。”

“我嘛，就是来给你提个醒罢了。”

“你和他们有仇？”男人突然有些看不懂眼前的人，她这么做，真是出于好心？

“可能没有。”她朝着他摊了摊手，这一句话确实是实话。

她和那两个人本来不就是素不相识吗？

“卓，你自己本来就想过这么做不是吗？”她倒是直接戳穿了他，“只不过我是作为那个你需要的人，专程戳破它而已。”

听到这话，他无端的笑起来。

笑声有些奇诡异，确实，她说的没错，自己怎么没想过这种方案？

否则当她才说出一点倾向的时候他就自己自动补全了。

只是从前还不想冒这个风险而已，用一个谎来圆无数个谎，这种方法不到万不得已他一点儿也不想用。

但他今天倒是清楚了，他还是太愚钝了，早就该干脆些。

“好，你说的对。”他肯定的笑笑，手底下的人有些虽然用不了了，但是要做另一件事，还是很容易的。

上善古物店。

安宜的车速还称得上快的，从东郊到古物店，也就用了而二十多分钟的时间。

趁着耿长运停车的时间，他去拿了外卖。

今天实在是太晚了，希望他的自作主张不会被老侦探批评。

他取完外卖，老侦探已经在屋子里了。

“师父，吃点东西吧。”安宜把手里的一份外卖放到他面前。

不过这次看见外卖，耿长运倒是没有说什么。毕竟实在太晚了，今天又来回奔波了这么久，任谁也不想再进厨房了。

他草草地打开外卖的包装袋，把自己需要的信息打电话通知给相应的人。

最快今天晚上就能收到信息。

耿长运发完信息，就把手机放下，埋头吃饭，他一会儿要上楼整理一下今天知道的新线索，以免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吃了几口，他才发现旁边的安宜还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了？”他放下筷子，关切地开口问他。“难道又发现什么了？”

他这个“儿子”，虽然年纪小，但有时候观察力比他都敏锐地多，能发现到一些他注意不到的地方。

所以一见他似乎有什么想法，耿长运开口就问了。

但是和他预想的不同，安宜只是摇了摇头，“没有。”

没有？

耿长运又吃了几口饭，才反应过来。

他放下碗，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良久才开口，“你想找就去找吧，知道分寸就行。”

他叹了口气，站起身上楼了。

安宜还有些呆滞，但还是默默的收拾了碗筷。

师父还是太宠着他了，让他有了这么多不该有的想法。

“还是办案要紧。”他轻声对自己说。

耿长运上了楼，神色还有些复杂，要是妻子还在就好了。他是真的不会养孩子。

他抬头看了看孤零零摆在那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还在微笑。可惜她已经走了，如今的一切只有他和安宜了。

他轻轻的触碰了一下那照片上人的脸颊。

“没事，你放心地走吧。安宜我肯定会照顾好他的。”

耿长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长舒一口气。他拿起笔，又开始写写画画起来。

快了，再坚持一阵子。

天色玩下来，直到外边的霓虹灯都歇了。

安宜也把店里的事情处理完上了楼。耿长运还在客厅里，他打了个哈欠，“师父，早点睡吧，有什么事情，明天早上再处理也不迟。”

耿长运点点头，他扫了一眼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半了。

安宜已经进了房间。

在耿长运想要收拾东西离开的时候，静默已久的手机响了一声。他赶忙拿起来。

是耿家那边的人回的消息。

“二叔，文件已经发到您邮箱了，耽搁这么久，实在抱歉。”

他道了谢，赶紧拿出笔记本打开了邮箱。

看完内容之后，他的心倒是落了地。

事情比他想象的要顺利很多，释高卓的家庭情况没有被人刻意动过，或者说，幕后人也没有考虑这一层。

释顷宁和妻子确实如今天那“老邻居”所说，在东郊那边住了八年。一家人搬走的时候，释高卓才刚从高中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