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在无声“观看”之中，窗外红月西斜，逐渐下沉，直至东方有微光亮起，地平线染上金色。

这个时候，里面房间有动静传出，很快，脚步声靠向隔离门。

“艾薇儿醒了……她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准时啊。”王尊微微一笑，受亚瑟记忆的影响，对艾薇儿有种看自己亲妹妹的感觉。

然而，我并没有亲妹妹……他随即吐槽了一句。

艾薇儿和亚瑟不一样，启蒙教育不是在苍月女神教会的周日学校完成的，她到读书年纪的时候，赫尔王国颁布了《初等教育法》，建立中低等教育委员会，并专门提供拨款，加大了投入。

不过三年，在收编了不少教会学校的前提下，众多的公立初等学校建立了起来，严格保持宗教中立性原则，不牵涉苍月女神与蒸汽与机器之神教会的纷争。

与一周只用一个铜币的周日学校比，公立初等学校每周三个铜币的学费显得颇为昂贵，但前者每周只在周日学习一天，后者一周却要足足上课六天，综合来看，低价至近乎免费。

艾薇儿与大部分女孩不同，从小喜欢齿轮、发条、轴承等事物，立志要做一名蒸汽机械师。

去年七月份，二十岁的艾薇儿通过考试，如愿以偿成为廷根技术学校蒸汽与机械系的一员，每周的学费也提高到了九便士。

而与此同时，父母留下来的钱快用完了。

亚瑟不是没有想过找工作，但平民出身的他，普通文法学校考入的他，一进大学，便强烈感受到了自身的不足，比如作为北大陆所有国家源头语言的赫拉文，对贵族子弟，对有钱阶层的孩子们来说，那是从小就得学习的内容，而他直到大学，才初次接触。

类似的方面还有很多很多，亚瑟几乎用尽了所有力量，经常熬夜早起，才勉强追上别人，以中等成绩顺利毕业。

要不然也不会被死亡教会骗走，还不是因为没钱了！

“这是什么！！！”

这时亚瑟看见后面镜子中他背部的纹身。

眼见艾薇儿即将出来，亚瑟连忙穿上衣服，连忙之中不小心碰倒了桌子上的书，书倒在地上砸出砰的一声。

“发生了什么？”艾薇儿听到动静，疑惑地望了过来。

看见妹妹褐色的眼眸探究望来，亚瑟强做镇定。

发现妹妹没有看到什么，顿时松了口气。

要是她知道自己的哥哥纹了个满背，是不是得气疯了。

“亚瑟愣在那里干什么，快把剩下的面包都拿出来，今天记得买新的，还有肉和豌豆，我给你做豌豆炖羔羊肉。”

说话间，她将炉子从角落搬出，借着余炭生火，煮了一壶热水。

水快开之前，她打开橱柜底层抽屉，宝贝般拿出一罐劣等茶叶，洒了十来片进壶里，假装那是真正的茶水。

一人倒了两大杯，艾薇儿和亚瑟就着茶水，分享了两条黑麦面包。

没有混杂木屑，没有太多麸质，然而还是不好吃……亚瑟现在身体虚弱，肚子饥饿，依靠茶水，边腹诽边强行将面包吞咽完毕。

过了几分钟，艾薇儿吃完，拢了拢垂到背心的金发，看向亚瑟道：

“记得买新的面包，只要八磅，天气热，太多容易坏掉，还有羔羊肉和豌豆，记得！”

果然是关爱书呆子哥哥吗，还要强调一遍……亚瑟微笑点头：

“好的。”

“对了，你喜欢你的朋友纹身吗？”

“不喜欢，爱纹身的有几个好人！怎么了？你不会纹身了吧！”艾薇儿用狐疑的眼神盯着我。

我心虚地用经典的我有一个朋友，回答道：

“不是，我有一个朋友，他交了个有纹身的女朋友，我想替他把把关。”

艾薇儿没有再说什么，穿上棉衣便出了门。

看这样，妹妹似乎并不知道他纹身了，那么一定是失踪的这一个月被死亡教会纹的。

死亡教会那个邪教纹的身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想到这里，亚瑟跑回房间，从镜子上观察自己身上的纹身。

他可以透过纹身，看到里面的血管，仿佛纹身是身体的一部分。

另外纹身像是某种他很熟悉的图案。

......

这本书在卧室书柜的最底层的夹层里，他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拿出来的。

上面记载了一些现今宗教中较为忌讳与仇视的内容，例如违背教义的某种行为，与亚瑟所想的一样，其中提到了恶魔这一类存在。

近恶才知善。

只有明白恶魔有多么恐怖与邪恶，信徒们才会发现宗教中的教义是多么伟大且慈悲的存在。

“嗯......与恶魔做交易者的灵魂必会染上邪恶的气息，欲望的代价是灵魂的空虚与伤害......当人与恶魔自在产生联系，那么我们称他为不完整的，失去人类本质的邪恶生物，这时候信徒们便要去战斗，捶打他的头颅，刺穿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