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第二个在乎的人。那日第一眼见你，你呼吸微弱，双颊潮红，我便心软了。大概，是物伤其类。”

袁絮勾了勾嘴角，这人太是奸诈，却又奸诈得光明正大。他心中师傅最大，袁絮第二，为了师傅，却是能跑到袁絮面前卖惨。

“我的亲缘被这阴阳眼断绝了，但我却至今找不到修炼之道，好亏。”张承陵转过身，笑看着袁絮，似乎这被绝了的亲缘轻如毫毛。

“太奸诈了！”袁絮苦笑道。

张承陵笑弯了眼角，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袁絮跟他是同类人，没有那么多悲悯天人，却守着自己心中的道。

“狐妖的事，师傅向陛下禀明，得圣女相助，才顺利收服。”你看看这样的位置可还满意？

“圣女平日里要去宫里伺候皇帝？”

“师傅会向陛下禀明，圣女乃潜心修炼不出世之得道高人，圣女不喜可不往宫内。”

“我只教导你一人，日后你们收的徒子徒孙我可不管。”那光复道一观的伟大计划别拉上她。

“可。”师傅年岁那么大，也熬不住修炼之苦，其他人他来便可。“若有妖物伤人？”

“你们打不过我可以上。”别有事没事都来叫她，她还是个孩子，铁柱给她的书她才刚开始看了。不行叫铁柱。

“那圣女之名？”是套马甲还是自己上？

袁絮皱了皱眉，道：“就挂个圣女名头不行？”

“陛下敕封的圣旨中要署名，且道一观内也要落名。”

袁絮沉吟了一下，说道：“袁乾灵。”

张承陵看了看袁絮，总觉得这名字不像是临时起的。“好。”

“我还有一件事要你师傅帮我办。”既然都把自己卖了，好歹要换点利益。“我爹想重新参加科考，缺一个名师。”

“……直接求陛下给个官职可以么？”

“不行。”别人赏的和自己努力获得的，哪能一样。况且袁致知如此反感鬼神之说，这种找国师直接找陛下讨来的职位，他怕也厌弃得很。

“……”张承陵无语得看向天上的月亮，这天下文武大臣怕是没有一个不厌恶他们师徒二人的，这要去哪里给袁致知找个老师？

张承陵回到道一观，半夜就张栋拉起身，将这一好消息与坏消息告诉他，张栋还未来得及高兴袁絮愿意教导张承陵修炼之事时，就愁得一夜白了好几根胡子。想想要去找那些个傲气冲天，出口怼死人不偿命的文人求情，就想拉条白绫自挂东南枝更快意些。

想想陛下仁慈，每每在朝上被一众大臣‘劝谏’勿迷信鬼神之说时那憋屈的样子，张栋就牙疼。果然天下没有白掉馅饼的事情啊！

次日，张栋回到宫内，又胡编乱造了一堆鬼话，高高捧了皇帝的臭脚，大周国圣女现身，全因陛下仁德，心怀百姓，上仙有感，特派圣女护我大周国运昌盛、福祚绵长。

张栋说了半天，陛下被捧得乐得找不着北。却依旧没忘记问他最关心的一件事：“那圣女，打架厉害么？”

张栋二脸懵逼的看着陛下，一时没反应过来。当初陛下与他初见时，也问了这个问题。幸好当初他知道这事瞒不了人，便说当年他跟师傅主要修习的是堪舆之术。陛下虽失望，但也念他名师之后，特留在身边侍奉。

“很厉害、非常厉害。”

听闻此话，皇帝平日里温和的双眼蹭地冒着绿光，看得张栋心里直发毛。“那她可比你的太师祖张天陵天师厉害？”

张栋为难的皱起了脸，这他也没见过二人交手，不知道啊。“这个可能还未能及……”见皇帝失望的落下笑容，张栋又迅速改口。“但假以时日，想必是定能超过师祖，有望成为大周国第一个升仙之人。”

“那就好、那就好。”皇帝兴奋地搓着手掌。“国师，赶紧命人宣圣女入宫来，寡人要亲自面见。”在皇帝的心里，国师这人最是实诚，从不撒谎，他说的厉害，必然是非常厉害的，顶多在厉害的程度上可能有点偏差。比起朝中那些无中生有，贪污受贿、隐瞒不报的大臣们好多了。

“陛下，圣女当日收了狐妖后突有所悟，已闭关修炼了，怕是……”

“闭关修炼了？修炼好，勤加修炼方为抓妖师正道。”陛下说完，看国师正一脸尴尬的看着自己，又呵呵笑道：“国师不一样，不一样。”

张栋被陛下骂了，却也不能骂回去，只能陪着笑，心里还不停安慰自己，好歹圣女的事情解决了。“若无事，臣先告退了。”

皇帝挥了挥手：“国师连日祈福、抓妖、驱邪受累了，你赶紧回去好好休息。对了，邀仙楼之事寡人已命户部尚书陆远亲自督管，不日便能开工。”本来建邀仙楼这事应该由工部监管，但工部说户部一直不肯拔银子，无从建起，皇帝便大手一挥，将这个责任丢到户部尚书头上去了。

张栋低着头，躬着身，眼珠子转了一圈，行了礼后便匆匆离开御书房，又往宫外去了。

夜里，张栋坐在京城珍馐阁的天字号包房内，看着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