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是肖华江这几天以来睡得最踏实的一天，他轻轻地伸了伸懒腰，慢慢的推开板凳，因为肖莹就爬在他的对面，房间里只有一张床，顾生正在睡着，他们两个都是随便趴在桌子上的，他害怕吵到肖莹，只想一个人再次“离家”，他打开房门提着水桶走出去。

早上那位姑娘还没有到这边，但他昨天已经打了整整一桶水，小半桶昨晚上睡不着，把自己的衣服洗了洗，桶里还剩小半桶，他随便用水洗漱了一下，又把自己还没彻底晾干的衣服穿在身上。

打了个寒颤，毕竟季春的早晨还是有些寒冷的。他轻手轻脚地把东西放回了房里，走了客栈，去买些吃的。

肖莹其实一直都是醒的，只是她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不可能劝说的同伴。他一直死劲忍住不让自己哭起来，当这个同伴离开房间时，她才抬头而桌子上布满她的泪水，她慌忙地把它擦掉，她知道他这个同伴还会回来，又俯下身子，躺在了桌子上。

不一会，肖华将提着六个大包子、两碗热腾腾的粥回到了客栈。

他把饭轻轻地放在桌子上，又缓缓地从背篓里拿出了那个烂葫芦，系上刚才在街旁捡的烂布条，又灌满了水，把身上仅剩的全部铜钱，一同放在桌子上。

做完这些，他看了看顾生，又看了看肖莹，眼神越来越坚定，神色决然的转头，蹑手蹑脚的走出了屋子。

走出屋子的少年，喝着葫芦里的水，就着大馒头边走边吃，街上的商户已经全部到齐了，只是现在街上还没有客人，那些商人都坐在摊位上，或是吃饭，或是打量其他的同量，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少年只是迎着晨光，向药王帮的方向走去，药王帮挑选外门弟子的地方，是他昨天打听到的，所有的希望都在今天的一行。

河边的柳树已经长出了细嫩的绿芽，街边人家养的花草也长得很茂盛，四周早餐铺子冒出热腾腾的白烟，人来人往之间显得处处都有生机，只是不知道肖华江的命运如何了。

画面又回到了客栈，在肖华江走后肖莹抬起头来，直愣愣的看了一会儿之后，又低头抽泣起来。

哭了好一阵，床上的顾生发出了低低的声音。

肖莹马上来到床边，对顾生说到：“怎么啦？要不要喝点水吃点东西，我马上给你熬药，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顾生没有回答她，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只是嘴角不停地在动，不停地喃喃这什么？

肖莹不知道顾生在说什么，只能把头靠近顾生听他在说什么？

顾生短短絮絮地说道：“娘我走了，我走了……，您一定要照顾好自已，我如果不走家里没饭吃了，隔壁村里的那个恶霸就一定会来娶姐姐，那个人我不喜欢，千万别把姐姐嫁给他，你们也不用为我准备聘礼了，这样家里的日子好过一些。姐姐，你千万不要嫁那个恶霸呀！隔壁村被他逼死的人不少，他也有婆娘的，你嫁过去只是他的一个小，他都娶了好几个小了，可没一个活的长的，你可不能嫁给他，我走了，你可不要委屈自己。娘我走了，您一定要保重身体。”之后就没了声息。

肖莹靠在床沿上不停的哭，顾生家的情况他是知道的。一家六口人外加一个老人，顾生的娘亲体子又不好，自己在村里时，都经常看见顾生的娘亲在吃药，他家打猎来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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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稀罕物都换成了药吃了。

今年他们那里又遭了灾，本来刚好维持的平衡一下给打破了。兵要来拿税，盗匪还要抢粮，连春耕的种子都被抢去了不少，家里实在养不起人了，自己不也是才出来的吗？

想到这里这个每天都只知道哭的少女，突然间有了些怨气，自己凭本事活为什么那些人总是来欺负自己？她想不通就只好低头流泪。

顾生的喃喃声越来越小，她又站起来把头靠近顾生的脸，想知道同伴的情况怎么了。顾生没有发出声音，甚至连气息都变得一下一下的，而且他的呼吸声越来越弱了。

这可吓坏了肖莹，她连忙拿起药罐倒水、放药，她想到顾生吃了药，一定会好受一点，昨天不是吃了药还能吃一点饭吗？可是越做越着急，自己竟然被板凳绊倒了，药罐子也打碎了。

这下她蒙了，她抓着桌子上十有八九的铜钱放进怀里，然后快速的跑出去。

这时街上有一个穿着一身白襦裙的小姑娘，十一二岁的样子，长相甜美、声音像百灵鸟似的动听。

她一只手牵着一个老婆婆一只手拿着一个面具，一边拿面具戴着头上，一边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对身边的老婆婆说：“你认识我吗？龙婆婆？”

那叫龙婆婆的老人也配合的回答道：“你是谁？把我家的小姐抓去哪啦？”

那小姑娘高兴的摘下了面具对龙婆婆撒娇道：“龙婆婆你真笨！我戴上了面具还是我呀！既然连我都认不出啦！”

龙婆婆连忙笑着应答道：“是老身糊涂啦！竟然认不得小姐，该死！该死！”

那小姑娘马上止住了笑容，停下了脚步，眼睛里好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