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沉舟看着各种零食，堆在一起五彩缤纷的，就像给他灰色的家添了一道彩虹。

“还有这个！噔噔！”

他就看见她从书包里拿出一小盒烟花棒，她还仔细打开盒子看了看，然后拍了拍胸口：“还好没压坏，我偷偷藏的。”

“来来来。”温兮拿出打火机，递给他几根烟花棒：“虽然现在放不了烟花，我们可以点烟花棒嘛。”

“站到那里去吧。”

客厅只摆了一张沙发一个茶几，还有一小片空地，温兮觉得那边没东西，比较安全。

“我来点吧。”贺沉舟接过打火机，给她点了一根，又给自己点了一根。

烟花棒漂亮的银色火花绽放开来，他的视线从小火花移到她的脸上。

火花倒映在她的眼中，比银河还要闪耀。

客厅位置太小，温兮也不敢摇，就静静地看着烟花棒燃到熄灭，然后又点燃一根新的。

两人就这样一根一根地点完了这一小盒烟花棒，点到最后一根时，温兮拿出手机给他拍了张照片。

他拿着烟花棒，看着她的镜头还有一闪而过的错愕，有点呆呆的。

她又把手机递给他：“帮我拍一张。”

贺沉舟接过她的手机，十分认真地给她拍了一张照片。

“还不错嘛。”

她将手中烟花棒的火花对上他的，两人一起看着最后一根烟花棒燃到熄灭。

“虽然不是晚上，也很漂亮啊。”

温兮坐回沙发上，看着手机中的照片，又递给他看：“你看，是不是像星光？”

他拍的照片他自然知道是什么样的，拿着仙女棒的小仙女，比火花璀璨，比星光耀眼。

空气中还弥漫着尚未消散的烟花的味道，这种烟火气息，是春节的味道，对于他而言，是那么的陌生。

他闭了闭眼，忍下眼底的泪意，然后转头看向温兮。

“温兮。”

“嗯？”

“谢谢你。”

温兮看到他放在膝上的手攥成了拳，她慢慢伸手过去，覆上了他的手背。

贺沉舟整个人一僵，所有的意识都集中到了手背上那柔软温热的触感上。

他一动都不敢动，连呼吸都放缓了，生怕惊了她。

“不用说谢谢啊。”

她的尾音带着撒娇的软：“你是我未来的男朋友嘛。”

“我会对你好的。”

“以后，一起去看更大的烟花啊。”

贺沉舟听了她的话，心里又酸又甜，像咬了一颗柠檬味的夹心糖。

对他好。

这应该是他对她说的才对。

温兮，贺沉舟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他如死水般的人生，终于因她的到来，掀起了波澜。

他反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在这冬季没有任何取暖设备的房子里，他的手心紧张得出了一层薄汗。

两手相牵，温兮的脸上飞上了浅淡的红晕。

原来，和喜欢的人牵手是这样的？

彼此的掌心相贴，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温度，皮肤的触感，还有他指腹的薄茧。

“温兮。”

“我也会对你好的。”

“很好，很好。”

他说不出太多的甜言蜜语，只有他满满的一腔心意。

温兮看着他，眨眨眼：“我相信你呀。”

相信她喜欢的少年，会越来越优秀，会站上高峰，会让所有曾看不起他的人仰视他。

他们谁都没有放开手，就一直这样轻轻牵着手聊天，多数时间都是温兮在说，贺沉舟看着她笑。

直到张勇又一条信息发过来，提醒她时间差不多了。

温兮很不舍得让他一个人在这冷清的家里过年，可是她出门前说过五点之前要回家的。

她看了看手机：“我得回家了。”

贺沉舟陡然就生出了一丝不舍，可是她得陪家人过年。她有亲人，有家，和他不一样。

这两个多小时的陪伴，都是他赚到了。

“嗯，你回去吧。”

温兮走到门口，他才缓缓地放开了她的手。

“过年你要吃好点啊，不要只吃青菜。”

“嗯。”

“我给你带的零食记得吃呀。”

“好。”

“我晚上会给你发消息的。”

“好。”

“明天可能没时间过来了。”

“没关系的。”贺沉舟摸摸她的头：“好好陪家人过年。”

温兮微微垂着头，差点落下泪，那他怎么办呢？

她轻轻吸了吸鼻子：“我走啦。”

“嗯。”

门被关上，就像他所有的温暖都被带走了。

可是茶几上那一堆零食，还有一小把铁签都是她来过的痕迹。

这个除夕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