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在有鱼。

薛傲珊不在，应该还在忙工作，穿着和服的美女在店里穿梭，游刃有余地和各种人打着交道。我有个大胆的想法，她们会不会都是警察，窝在这里只是打探消息？

“想什么呢，这么愁眉苦脸的。”厉擎天伸手揽过我，“不会一来到这里，你就吃醋了吧？”我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给他，“我才没有，只是在想这些人都是什么身份……会不会和薛傲珊一样啊？”后半句怕人听到，所以很小声。

“试试？”

厉擎天笑着把手里的杯子慢慢地推到了桌子边缘，我摒住呼吸看着它一寸一寸地紧逼，最后掉了下去。站在我们桌子旁的和服美女猛地转过身，一个弯腰就接住了杯子，反应机敏，身手矫捷，不是寻常人。

“谢谢，您的身手真好。”

厉擎天笑着接过了杯子，后者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先生惯会取笑人的，若是不接住这杯子，岂不是扫了你和这位太太的兴致？”

她听到了？

我声音那么小，她居然听到了。

“小姐知道你们要来，但是她没有时间，所以让我来招待你们。”她熟练地摆盘端上

桌子，手法娴熟，“头儿还让我带句话过来，如果是为了手机的事情来的话是没有必要的，不予追究的事情不必再提。”

手机的事情？

我和林飒对视，后者依旧不动声色地喝着自己酒杯里的酒，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我也只好强装镇定，拿起筷子夹起了菜吃了起来。

“那就劳烦您带句话，就说我厉擎天感激她，改日必定带上厚礼去拜访薛先生。”

女人摇了摇头，放下最后一盘吃食起身，“小姐说了，父亲喜欢清静，年纪大了更不喜欢被人打扰。厉先生只需要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等需要厉先生的地方，她自会说出来。”

说完她就转身出门，烤鱼的师傅依旧是沉默着，整个包厢里只能听到烹饪美食的声音。好在有姜成在的地方，安静是不存在的，他似乎很喜欢这里的酒，不过一会时间就已经是一脸的红晕。

蝴蝶把他手里的酒杯拿走放在了别处，剥了几瓣橘子放在了他面前，两个人一静一动坐在那里，像幅画一样。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她转过头看我，有些疑惑。

“夜颖姐姐有什么事吗？”

我

摆摆手，想说的话咽了回去，蝴蝶的去留……我还没有想好。

“她想问你……是想跟我们回去，还是想跟姜成回去……他有意领养你，只是不好意思征询你的意见。”厉擎天平静地把这些话替我说了出来，我只好讪讪地点了点头。

蝴蝶愣住，转头看着坐在自己面前喝的双眼迷离的姜成，“他真这么说？”

她应该还没有过这种选择别人的机会，陷入了良久的沉默，我竟然有些期待她的答案，如果她选择的是我呢……

“我有一个别的问题。”她抬起头，犹豫地看着一旁默默吃饭的林飒，“林飒姐姐……你，觉不觉得我们在哪里见过？”

林飒的手一顿，淡淡地说：“说了不要叫我姐姐。”然后放下了筷子，“没有。”

蝴蝶不死心，继续问道：“你真的不觉得我们在哪里见过吗？我虽然记不清了……但是我记得我很小的时候从山坡上滚下来，就有一个人抱着我，和今天晚上你抱着我的感觉……一模一样……”

她很努力地在回忆当年的情景，林飒面无表情地打断了这份回忆。“不觉得。”

然后就放下了筷

子，“我吃完了，谢谢款待，你们吃。”拉开了门，穿上鞋走了出去。蝴蝶的脸上满是失落，少女哀怨的时候特别像是雨天的花朵，我摸了摸她的肩膀，轻声说：“没关系的，慢慢想想总会有结果的，说不定是你在福利院时候认识的小伙伴呢？”

蝴蝶摇了摇头。

“不，不是福利院，福利院里没有山坡，也没有花园。”她茫然地摇头，“那个房子里还有喷泉，泉水里有红色的鱼，我记得很清楚的……”

有喷泉的房子，还是很多年之前，难道蝴蝶是大户人家丢失的女儿？

“你还记得什么？”

厉擎天声音低沉又有磁性，不会阻碍她的回忆，反而有促进作用，我甚至有时候都会怀疑，他是不是专程学过催眠，然后用自己的声音蛊惑人心。

“不记得了……太久了……”

蝴蝶遗憾地叹了口气，“可能是我做过的梦，我总是会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

“你都梦见过什么？”厉擎天追问道，认真聆听的表情让我也不由得严肃起来。

“我梦见……很多人，他们在一起说话，聊天，和今天一样……每个人都在走

着看着，喜欢就直接拿走……有一个人……”

蝴蝶紧皱着眉头回忆，门突然被拉开，林飒冲了进来。一把抓住了蝴蝶的肩膀，“有一个人怎么样，你说啊……”

林飒激动地抓住蝴蝶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