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都。
还是数百年前的那个样子,林林总总的建筑物之间,人声鼎沸,车流不息。
但要数繁华之最,还要当属刻有风月二字的高楼。
原本是官宦豪门消遣的场所。
高楼的杂役也被分作三六九等。
末等下人拿最少的工钱,做最苦最累的活,一不小心得罪了客人,还要受毒打、罚工钱。
没落贵族刘元宏曾经就做这个营生,他一心向道,家中基业被他扫空。
最后道法没学到多少,但大道理却堆了一套又一套,人也被父兄赶出家门。
迫于无奈,他投身于“风月楼”做末等杂役,每天吃生菜、做苦力、挨毒打,过着连狗都不如的日子。
但即使这样,他依旧没有放下修炼,反而因自身环境以及遭遇的影响。
另辟蹊径走上了完全与道心相悖的修炼之路,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短短两年,他便进入结丹期。
那年他年仅十八!
学道八年,悟道两年便有如此成就。
放眼海都,他已然是第一人。
但他已经习惯了这种逆来顺受的日子,依旧忍受着鞭挞欺压。
直到乞巧节那天,他无意中打翻了海都巨富马元英的茶碗,人生再次发生巨变。
马元英勃然大怒,要这人在世上消失,但他的女
儿却死死抱住马元英的大腿不放。
这给还是少年的刘元宏心里,种下了挥之不去的情种。
清秋桂子,十里荷花,美吗?
美,当然很美!
但哪有马淑兰人美心美。
马淑兰被父亲踹到在地的一刻,刘元宏彻底怒了,不再沉默寡言,不再顺水行舟。
这一日,他血洗了风月楼,独留马元英父女存活。
并借着风月楼带出来的钱,摇身一变成了青年才俊。
一身青衣,一把折扇,颦笑之间便迷倒万千少女。
参加乡试中举,却因题目中出现一个错别字,将主考活活殴打致残。
之后饮了十坛佳酿,醉驾一叶扁舟逆流而上,面对两岸灯红酒绿莺歌燕舞的场景,大放豪词:“鱼游浅水遭虾戏,黄金榜上斩龙头!”
其狂放与世不容,但其风采深得寒门士子赞同。
又因他武力卓绝,过江大显神通,让两岸过客叹为观止,也就留下了“胜八仙”、“风流八仙”的美誉。
刘元宏少年意气,八仙风采自然不放在眼里,但留其音调,改名霸先。
昏沉沉醒过来的刘霸先,想起当年往事,脸上不禁喜忧参半。
长子刘东阳侍立在旁,边为父亲倒茶边叹息:“爸!您是不是又想起兰姨了?”
刘霸先苦笑
着接过了儿子递来的茶:“东阳,你说我是不是真的罪孽深重啊?”
刘东阳漠然低头,想了半晌后抬头:“您为一人屠一城,在三教九流眼里确实不妥,但您做事何曾想过那么多,错的对的做便做了。神也罢魔也罢,那都是外人的定论,您听与不听、信与不信,由不得他们。”
刘霸先呵呵一笑,顿生豪迈道:“遍观五子六女还有九个孙子,也就你东阳一人随了我的性子。可惜你不能修炼……”
哐哐哐!
“爷爷!你在吗?”
刘哲火急火燎地敲门道。
开门后,整个人摔在了地上,手中的盒子也滚出了老远的距离,一个圆咕隆咚的东西。
不待刘东阳弯腰捡起,刘哲便颤声道:“爸!那是二叔的头。”
轰!
同堂三代尽皆哑然。
刘霸先更是皱眉不已,道:“快打电话告诉他们,不要回海都!”
之前,他几乎让所有在外闯荡的子孙全部赶回海都救援。
可眼下出现这种状况,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刘万河的功力只在他一人之下,但还是被人杀死,想来那对头实力太过强悍。
他虽不愿承认自己罪孽深重,但也从未想过祸及子孙后代。
身为家主,这是他必须要做的!
刘东阳拨了
好几人的电话,登时变脸道:“爸,电话打不出去呀?”
“我出去看看,应该是信号被干扰了!”
刘哲如临大敌跑了出去。
但他刚出门,整个人又倒飞了进来。
乍见孙子被人如此折磨,刘霸先勃然大怒:“欺人太甚!外面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胆?”
一阵苍老干涩的笑声传来。
“刘兄,好大的架子!”
那人说话间,已进了门:“现在化神期突破了吗?怎么老朋友来了,也不迎接一下?”
刘霸先眉头深皱,望着来人颇有愠怒之色,咬牙切齿道:“龙腾!你老实巴交等死不好吗?非得来我这给自己找不痛快。”
心有成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