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烛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空旷的礼拜堂回荡着。

她说，她去了地界。

整个礼拜堂沉寂下来，没有一点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地聚集在她身上。

牧牧、潘颂、肖薇，每个人都完全没有想到辛烛竟然说出这样一句话，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给出什么反应，他们对辛烛的话感到不可思议，一时间甚至忘记了该作何反应。

辛烛看到众人瞠目结舌的表情，更是心虚地将头埋低。

她会面临什么？会死吗？还是会被惩罚？

“你，你刚才说什么？”牧牧眯起眼睛，危险地看着辛烛。

辛烛没敢抬起头，压着脑袋闷声道：“我说，我去了地界……”

肖薇已经因为惊讶而不由自主地抬手捂住了嘴。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潘颂扳过她的身子，双手钳住她的双肩，摇晃着，使辛烛不得不抬起头看他。

辛烛看着潘颂，眼里满是复杂的情绪，还浸上了一层雾气。

“是，我真的去了地界。”辛烛咬着牙，闭上眼。

“阿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肖薇也顾不得牧牧在场，是不是会注意到她，焦急地问道。

辛烛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垂着眼眸，轻声道：“就在一个多月前，我灵魂出窍来问潘颂关于灵魂出窍是否会招妖魔的那个晚上，我飞回去的时候，突然被击中，那个人竟然我妈妈，她也有异能，就在我差点被她抓到的时候，一个神秘的男人出现了……”

她记得后来她还问了潘颂关于辛索有异能的事，只不过当时隐瞒了莫狄的存在。

“前面的你都跟我提过，但是这个神秘的男人，我从来没听你说过啊。”潘颂果然提出了疑问。他当时听辛烛说过之后还向牧牧打听了辛索的底细，然后就得知了辛索不是人类，而是神使的事。

辛烛看了潘颂一眼，对自己当时的隐瞒有些抱歉：“我当时瞒了你，因为这个神秘男人不是人，他叫莫狄……是个恶魔。”

辛烛不用看他们，也知道他们现在的表情一定很震惊。

“他把我从我妈手上救了下来，我和他就认识了，一开始我还怀疑他也是来杀我的，可后来的一段时间里，他从妖魔手上救过我好几次，而且对我丝毫没有敌意。”

“后来我妈就出远门了，在她走后的一天夜里，一个实力强劲的蛇妖闯进我家，我本来是要向潘颂求助的，可根本来不及。我以为我就要死在那个夜里了，但是莫狄出现了，重伤了那个蛇妖。”

牧牧的眼神依旧充满怀疑，但跟之前比，显然冷静了很多。

“第二天，莫狄突然来找我，把我带到了一个远离小镇的地方，那里是地界入口，他说为了保护我，要我跟他去地界……”

“你！你这就跟他去了？”肖薇瞪大眼睛，高声尖叫道。

“我当然不肯，但是他说他要回地界查清楚追杀我的妖魔是怎么回事，他一走，就没办法时时刻刻保护我。在地界、在恶魔族，他是仲裁官，最起码是在他眼皮底下，他还能看着我。他还说，他知道我有很多疑问，等到了地界，他会全部告诉我。”

牧牧冷冷地笑了一声：“他是恶魔，你居然会相信一个恶魔，太可笑了，你被妖魔追杀那么多次，就不怕他杀了你？”

“我怀疑过，他救下我的第一次我就怀疑了，但是他实力很强，要杀我用不着大费周章。而且，那时候我频繁被妖魔攻击，我真的没有办法。按照那样的趋势下去，我在人界迟早也会死，那不如就跟他去地界，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呢？”

事实证明，虽然风险很大，但辛烛确确实实赌对了，莫狄是真的在帮她。

“我总有种感觉，莫狄他，好像对我很熟悉。”辛烛从最开始认识莫狄的时候，就发现了，莫狄有时会说些奇怪的感慨，好像跟她很熟悉似的，虽然她一直不知道为什么，而莫狄到最后，也没能来得及告诉她一切。

虽然辛烛的解释说得通，但他们几个还是感觉有些接受不了，他们实在不敢相信，一个人类居然会去地界，而且还是半推半就主动去的。

“辛烛，你胆子真的太大了。”潘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那时我真的看不到活路了，那些妖魔，可以追到我家里来，让我怎么办？我不是除魔者，也没有异能，难道我要叫潘颂每天二十四小时跟着我吗？”

辛烛回想起前段时间在人界仿佛逃命一般的日子，轻轻地闭了闭眼，那无数次濒临死亡、生命流逝的真实感受依旧历历在目。

“黑暗气息是地界妖魔才会有的，或者接触过极度黑暗的东西才会沾染上的，你去过地界，难怪身上会有黑暗气息。”潘颂叹了口气。

“那些追杀你的妖魔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恶魔呢？”牧牧睨了一眼辛烛。

辛烛表情似乎有些痛苦和纠结。

“他……”辛烛死死地咬着牙，“我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

三人没有说话，只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