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如水，微风入怀。

小小的庭院中间，一老一少端坐于垂柳之下，杯酒入喉，火光映照在老人脸上，苍老的面容上仿佛增添了些许活力。

“少爷，你真的恢复了？”

老人有些恍惚，就连先天境高人都无法解决的难题，突然之间就这么被秦风解决了。

“川叔，这话问了不下三遍了。”

“哈哈哈，人老了，记忆力不太好喽。”

看着满脸皱纹的老人，秦风心里一阵酸楚。其实秦川年龄并不算大，仅仅四十二岁。壮年之龄却是一副迟暮的样子。岁月如刀，无情的在他脸上刻下许多划痕。

谁能想到，眼前这身材瘦削，满脸皱纹的驼背老人，曾经可是堂堂天水国第一家族秦氏大统领，统御十万精兵。

秦川年少参军，和秦战并肩作战。历经战争无数，从尸山血海中一路杀出，硬生生的将秦家一举抬上天水国第一家族的宝座。

秦风再饮一杯，他对秦川的过往并不熟悉，两年的相处，所能体会到的也只是一名慈祥老人对晚辈的关爱。这种感觉很是微妙，秦风一边享受着，一边又在害怕。这份无私的爱是属于秦风，而非他云飞扬的。倘若有一天秦川知晓此事，那么自己又该如何与他相处呢？

“少爷，总感觉你有些变了。”

秦川盯着这张熟悉的脸庞。

“经历多了，总归要有些不一样的。”

“是啊！原本你可以拥有更好的生活。如果……唉，罢了，不说了。”

秦风陷入沉默，秦川显然是知道秦家灭门原的因，但却一直三缄其口。秦风也默契的没有过问，他知道自己还太过于弱小，弱小到连个小小的云岚郡都跳不出去。

秦家的血仇，自己一定会报。不仅为了这副身躯的主人，为了秦川，也是为了自己。

“铛铛铛……”

“喝酒啊，我也要尝尝！”

苏清雨如幽灵般突然出现，伸手便要去拿秦风的酒杯，却被秦风狠狠拍了一下小手。

“小孩子不能喝酒。”

“什么，我才不是小孩子，我今年十六，十六岁了！”

苏清雨嘟着嘴，对秦风表示强烈的不满。

确实，天玄大陆女子十六岁便已经算作成年。对于普通人家，许多十四五岁女子已早早嫁做人妇。倘若运气不错，嫁了个好人家，相夫教子也还不错。但世道往往并非如此。

现实中，女子是极其微不足道的。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却只能从一而终。除非是像苏清雨这种大户人家千金。否则，一墙之隔，往往便是两个世界。

眼见秦风油盐不进，苏清雨立马转变目标，抱住秦川的手臂撒娇，几句好话下来便把秦川哄得开心不已。

“川叔你，唉！”

秦风长叹一声，只得老老实实的把杯子递了过去。

苏清雨抓起酒杯一饮而尽，强烈的辛辣味瞬间从口腔蔓延直鼻腔，直冲大脑，苏清雨眼中顿时泛起了泪花。

“不是应该很好喝吗？”

苏清雨欲哭无泪，滑稽的样子引得两人哈哈大笑。

苏清雨小脸通红，浮现醉意，拉着秦风便开始絮絮叨叨，一股脑的说出许多趣事。

见两人玩的正开心，秦川默默地收拾完东西离开。清雨这个孩子，秦川是越看越喜欢。只可惜与秦风有婚约的却是清璇。

“姐夫，你说，人到底有没有灵魂啊，死了以后真的会有黑白无来常勾魂锁魄吗？倘若如果我死了，会不会投胎成为小猫小狗什么的。我听清宁姐说过，人啊要是做了坏事，下辈子就会被阎罗王审判投胎为畜生诶……”

苏清雨的想法有些天马行空，但也不是毫无根据。

“你说，这些都是真的吗？”

苏清雨双手吊在秦风脖子上，清澈的眼神中却蕴含着淡淡期待与忧伤。

灵魂吗？

秦风小声嘀咕，却没有回答苏清雨的问题。

人类乃先天之灵，从出生之际便已经有了意识，即探索与了解这个世界。世间万物都是客观存在的，可以通过视觉，触觉，听觉，嗅觉等一系列感官来感受。并在持续探索的过程中慢慢成长，甚至于可以改变世界，哪怕是一分一毫。

而修行之人，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可以通过汲取先天灵气改造自身。当强大到一定程度身体发生蜕变，能够修炼出所谓的神魂，灵体。

不过神魂也好，灵体也罢，都是真实存在且可以观测的。因为其实质是由灵力转变而来。苏清雨所谓的灵魂，是指人类从出身那一刻起便与生俱来的一种模糊，虚幻的概念。

正如凡人眼中的妖魔鬼怪，大多是些修炼成精的飞禽走兽，各类植物，以及人类残缺的神魂。

但这些东西也是现实存在的，需要一定的条件才能诞生。

凡人没有神魂，一旦死亡便是真的死亡。具体有没有灵魂，灵魂又去了哪里，这个答案没人知道。恐怕只有真正死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