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央帝国皇宫御花园中，有一处人工堆砌的小瀑布，名为“漱玉”。流水清澈见底，常年不息。

漱玉瀑下方自然就是一个水潭，水潭里有几十颗人头大小的石头露出水面，看起来星罗棋布，雅致的气韵呼之欲出，处处透露出建筑工匠的匠心独具。

只是剑圣早年间还常常混在皇宫里的时候，和当时的皇子李政一起结伴游玩，便到了这漱玉瀑。

当时剑圣看了这漱玉瀑好半天，没瞧见在旁边一脸得意的李政，就微微地皱了一下眉，说了一声，“不好”。

从此受了极大打击的李政，再也没来赏过这漱玉瀑……

在皇宫中，一个皇帝绝对不会去的地方，自然也不会吸引被人的注意，无论这块地的景色有多么的优美也是一样的。

所以这漱玉瀑也就成了皇宫中为数不多的荒凉之地，少有人烟。

直到一周之前，从剑圣大人在那场大战中所受的伤有所恢复的时候，剑圣大人便每天都带着一个异邦之人，来此练剑！

……

“白蛇吐信，野马分鬃，先人指路，乌龙绕柱……”

一袭白衣的剑圣盘膝坐在水潭便的一块石头上，口中念着的自然是一个个剑招。

贝恩拿着一把剑，就站在水潭里那些凸起的石头上，身形灵活的来回蹿挪，剑圣每说一个剑招，贝恩就得跟着使出一个剑招。

剑圣心中暗暗点头，在他看来这个少年虽然天赋算不得极好，但也能算是中上，但最重要的就是，这孩子基础打得十分扎实，算是一块好材料。

水潭里的石头，常年被水流冲刷，早就变得圆润无比，青苔遍布。常人就算是只想要稳稳地站在上面，不落下水，就已经是极难的事情了。更何况贝恩还得施展刚刚才学会的剑招……

“噗通！”

就在剑圣在心中对贝恩暗暗满意的时候，贝恩忽的落水，溅起了老大的水花……剑圣两指捏了一个剑诀，原本飞向他的水滴全部都瞬间在空中停住，随后又落回了水潭。

“既然已经落了水，就快些上来吧。”剑圣说道。

贝恩哗啦啦的上了岸，狼狈不堪的躺在地上，剧烈的喘着粗气，刚在的练习对他的心神消耗极大。

在滑溜溜的石头上练剑，还不能落水，那压力也不亚于高空中走钢丝了。

“剑圣大人，我这些天练得剑法难道就是您赖以成名的《明月剑法》？果然博大精深，精妙异常！”贝恩就算已经极累，但还是不忘拍剑圣的马屁。

剑圣微微一笑，这么不走心，张口就来的奉承话，他还真是久违了，轻咳了一声说道：“不是。”

“不是……什么？”贝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现在所练的，是太极剑法。”剑圣说道。

“太极剑法……”贝恩一脸茫然，表示从没听说过。

“这是中央帝国流传甚广的剑法，不知其所起，但博大精深，源远流长。在中央帝国每一个学剑者都得先学会这套剑法，作为基本功。”剑圣说道，“就像是圣明帝国，每一个孩童认字都得先诵读光明圣典一样。”

贝恩沉默了一会儿，想了一下说道：“那，我练这剑术能和赤麟过两招？”

“不能。”剑圣淡淡的说道，“你最清楚不过了，不是吗？别说你练得这剑了，就算你能尽得我平生所学，还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和他过不了两招啊。除非他站着不动让你打。”

“那您让我练剑又有什么意义？！”贝恩说道，“我事先说好，我是绝对不可能与他为敌的，因为那就是找死！就算他……”

贝恩说到一半便感觉子说不下去了，心中想到，如果以后赤麟当真毫无缘由的大肆屠杀人类，那自己……

不会的！赤麟才不会那么做！人类也不值得他那么做！谁没事儿会蹲守在蚂蚁窝旁边，不干别的，就只是盯着蚂蚁，出来一个就按死一个？

那么无聊，没事睡一觉不好吗？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剑圣看出了贝恩心中的挣扎，轻轻地说道。

“您是想让我成为赤麟身后的一道暗箭？！在关键时候便……”贝恩说道。

剑圣抬手，拦住了贝恩的话，“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也没那么阴暗。不过这也不怪你，你在那个女巫的身边待得太久了，心中难免粘上些黑色。”

“那您到底是想要我怎样？”

“我只是想给你些力量，让你某些时候，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虽然可能微不足道，但起码能让你不会因弱小而自责后悔。”

“您为什么教我？”

“顺手为之。”

“……剑圣大人，这个世界真的不像艾莎姐说的那么黑暗吗？”

剑圣盘坐在石头上的身子为不可查地一晃！

“世人总说世间险恶，但世间险恶的真正原因是，人们从不惮以最险恶的用心去揣测他人，而自诩聪明。”

“您的意思是说……相由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