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靖衣袖下的拳头捏的咯吱作响,不禁让那老板打了个哆嗦。
他话锋一转,又软了几分:“但是我也不是克扣工钱的人,你明儿个好好表现,我是一文钱都不会少你的,明天早点来,回去吧。”
沈靖低垂的目光里尽是无奈,想着今天确实做的不好,他便也认了,否则这一天就白干了。
下工他先躲到小河边把自己洗了个干净才敢回去见元知秋。
可一想到自己干的这不光彩的活计,一个字都没敢跟她提。
他没什么可给楚凌月补身子的,只得顺道掏了几个鸟蛋回去给她吃,还淋了两泼鸟屎。
楚凌月把这鸟蛋给两个孩子吃了,鼻子不由得皱了皱:“你这身上什么味啊?”
沈靖蹭的从凳子上站起来:“我……我……可能掏鸟蛋弄得。”掉头就往外跑,一溜烟到了小溪边吧把浑身上下又洗了一遍。
楚凌月简直傻了眼,她什么都没说啊。
……
一连几日,沈靖是早出晚归,回来吃了饭倒头就睡,对他们是不闻不问。
楚凌月几次想找机会跟他谈谈,木料烧了就烧了,他们还有银子再买就是。
然而,那个男人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楚凌月心里忽然变得不是滋味起来,逻辑上来讲,男人对女人突然冷落,不愿理睬,无非就一种原因——理亏!
而理亏的原因无二,要么欠了外债,要么有了女人。
第一条不成立,因为可沈靖不是那样的人,除了第二条……
沈靖虽说是个粗汉,却长了一张影帝的脸,性格还算体贴,要么那个谢宋宁能被迷的神魂颠倒么!
忽地,她想起来沈靖那日还送她的花,他怎么看也不是一个会玩浪漫的人,竟然学会了送花?
越想,心里的小鬼就越发猖狂,不停的在她的脑子里作祟。
鼻子里继而一阵酸涩。
“千临,你有没有发现,你爹最近不同寻常的地方?”楚凌月问。
沈千临小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歪着毛脑袋道:“好像累了。”
是啊,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可不累么!
沈千临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总觉得娘此刻的眼神很是狰狞恐怖。
就好像……就好像……
他忽然想通了什么,眉梢轻轻挑起凑近问:“娘,你是不是怕爹爹在外面找婆娘啊?”
“谁……谁说的!”被戳中心事,楚凌月脸上一阵尴尬。
沈千临这下彻底知道症结所在了,“娘你放心,爹爹是不会喜欢外面的野婆娘的。”
“他喜欢谁关我屁事。”几个字恨不得咬碎了吐出来。
“可是关我们的事啊,要是再找个后娘打我和弟弟怎么办。”沈千里说的就跟真的似的,乌溜溜的眼睛时不时往娘亲脸上瞟着。
“他敢!”
楚凌月顿时炸毛,猛的从床上站了起来,结果这距离不够,脑袋一下子戳到了棚顶上。
第二天,楚凌月算准了时间带着沈千临就跟踪沈靖出了门。
然而,当她亲眼看到沈靖进了赌坊!
一瞬间,她的心彻底凉了。
任他品行多么端正,只要沾了黄赌毒,就没有一个再干净的。
“千临!你刚刚也看见你爹进去了是不是?”楚凌月咬着银牙,双手攥成了拳头,脸色铁青。
楚凌月只觉得胸口一股怒气翻江倒海而来。
沈靖这个狗男人看着温和可靠,没想到竟然也是这种人!
怪不得这两天跟他说话他支支吾吾的不敢回答,原来不是泡妹子去了,而是耍钱来了!
一旁的沈千临则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他很想说刚刚进去的不是爹,可刚要张嘴,就看见沈靖的身影再次经过门口。
楚凌月眼底酸涩,气得扭身就要离开,沈千临连忙拉住她的衣袖。
“娘你不要走!爹不是那种人,他一定是有苦衷的!我们现在去问他好不好?”
楚凌月挣扎了几下没能挣开,气得指着赌场怒道:“还有什么好问的,他现在人就在赌场里面,难道去里面不赌钱,给别人摇骰子玩吗?”
她的话音刚落,赌场里突然传来一阵喧闹。
“娘的,你眼瞎啊?没看到茶水溅到老子衣服上了?”
一个一脸麻子的男人拍桌骂了起来。
“我不是故意的,衣服我给你洗。”
“洗?你这双贱手碰过的衣服老子还能穿吗。”麻子男瞥了眼身前的男人,手指往鼻子上一捏,一条鼻涕甩在了地上,极具厌恶。
“那你想怎么办?”
“好说!”
麻子抬腿踢了踢裤脚,露出里面一双白底黑布的汗鞋,脚面和鞋帮灰扑扑的,一看就穿过了很久。
“你跪地上,给老子的鞋擦干净,今天的事情就算了。”
身前的男人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