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昏黄的烛火下，战霄面容苍白难看，原本英俊的容貌早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则是苍老和憔悴。

他看到来人，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泣声哀求：“十四叔，月华，我知道错了，求你饶恕我！”

瑞清王不动声色的抬眸，四周墙壁上全都用鲜血写着悔字，密密麻麻，有的时间久了，字迹都已经变成黑色。

他呜咽说道：“自打进入这牢舍，我无时无刻不在煎熬之中，我是被权势冲昏了头脑才会去算计月华，十四叔，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打我吧，如果能消除你心中的

愤怒，你就算打死我，我也毫无半点怨言！”

瑞清王垂眸看到他的手指，血肉模糊，将他月白的锦袍抓出一个个的血印子。

战霄语气悲凉的开口：“我是个不孝子，把父皇害死，没能送父皇一程，我有罪啊！”他的脑袋重重又磕在地上，发出嘭嘭嘭剧烈的声响。

鲜血很快从额头上冒出，他抬起来的时候，已经是血流满面。

战月华和瑞清王皆是沉默，似乎并没有把眼前人的自虐看在眼里，放在心上。

许久之后，瑞清王率先开口：“你以死相逼本王过来，就是要认错吗？”

战霄连连点头：“不但要认错，还希望十四叔能把我放出去，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所以才想着要去佛祖面前忏悔后半生，希望你能允准！”

瑞清王惊愕的看着他：“你要出家当和尚？”

战霄苦涩说道：“我已经看透这俗世浮华，只有青灯古佛才适合我，为了让你们放心，我别的地方不去，就在皇家寺院剃度出家！”

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一个处置他的好地方，毕竟是皇家寺院，能时时刻刻盯着他的动向，倒不用担心他再生事端。

瑞清王沉吟片刻才道：“好，就去宁安寺，我会亲自找几人保护在你的身边！”

战霄眼底寒芒闪过，说的好听是保护，其实不过是监视他罢了，只不过，他早已经想好如何金蝉脱壳，只要到了宁安寺，一切皆能被他自己掌握，到时候，他想走，谁都拦不住。

他恭敬行礼：“但凭十四叔做主！”

瑞清王和战月华离开的时候，他抬手擦起满头的血渍，眼底闪烁着凛冽的狰狞，他低声低喃：“真以为我会甘心出家吗？我战霄这辈子活着的念想就是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包括白小九那个女人，她原本就是我的，我一定要抢回来，让

她臣服在我的身下！”

杀意从他的身上弥漫而出，可惜瑞清王和战月华全都看不到了。

两人还沉浸在战霄要出家的震惊当中，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有这样的打算。

瑞清王说道：“月华，如果战霄不是真心悔过，这其中必然蕴藏着巨大的阴谋，宁安寺，将会是他的退路！”

战月华勃然变色，连忙叫来狱卒，沉声询问：“那些带血的悔字可真是大皇子写出来的？”

狱卒惶恐的点头：“回禀皇上，的确是大皇子所写，他每天都会大喊着自己做错了，希望能求得你原谅！”

战月华悄然握紧拳头，命令狱卒退下，转身对瑞清王道：“十四叔，即便他不是真心悔过，我现在也不能杀了他对吗？”

瑞清王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才命人去监视战霄。

他淡声道：“老五和老七你去处置，战霄交给我吧！”

战月华拱手：“那多谢十四叔了，老五和老七废除皇子称号之后，保留皇子府，让他们自生自灭。”

瑞清王轻声应下：“嗯，你是皇帝，自己做主就好，我先回府，以免小九担忧！”

深夜，红色帐幔落下，白小九脸颊酡红的躲在瑞清王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眉目慵懒，水眸璀璨惑人，额头上隐有汗水缓缓渗出。

瑞清王伸手把玩着她的乌黑发丝，慢慢在手指上来回的缠绕。

白小九杵着腮看向他：“你说战霄想要去做和尚？宁安寺那边你派人查过了吗？跟他从前有过交集吗？”

瑞清王摇头：“那边的方丈跟我是至交好友，他跟战霄并没有任何接触，除了他之前代替皇上去那边上过香，其他时间并不曾见过！”

白小九却觉得事情并不简单，战霄提出要去的地方，肯定就有可疑，只是他们一时间揣摩不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