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婚礼办完和易西一起去北平。

我飞奔到楼下。看见两个人又继续在那探讨，唉，我都有点吃这个韩文举的醋了，易西很什么时候跟我讲过这么多话呀，真是羡慕啊，我拖着两个人的胳膊一起夺门而出。

百乐门舞厅最近多了很多穿和服的日本女人。看她们穿成那样，真不知道怎么跳舞，难道来这里就是看热闹的？近期不光上海，很多地方都涌入了大量的日本侨民，有的时候这些穿和服的日本人多起来，让人会错意以为这里是日本的某个街道，如果没有日本的这场侵略战争，人们多少也不会太反感这种异国服装，可当下看它们着实让人不舒服。

和易西跳过一支舞后，易西礼貌地将我交给韩文举，我们在跳舞的时候不得不交谈几句。

“程小姐舞跳的真好。”他这种正儿八经的恭维话，听了让人不知道答什么，只好刻录一下他的话，“韩先生舞跳的也不错呀。”我们没再说什么，曲子快到尾声，他突然问我，“你是日本人吗？”我愣住了，摇摇头。他为什么会问我这个？难道罗先生跟他说过什么？想必一定是罗先生跟他说过什么，不然他不会问，确实新京学院里是没有几个中国学生的。

易西太出名了，被好多女生围着要与他跳舞，他又不好意思当面拒绝，索性拿出了昔日京城四少的态度，来者不拒一一应付。易西和那些女孩子跳舞的时候，我没有再和韩文举跳舞，而是和他一起坐了下来，他没有避讳的继续那个敏感的话题，“罗先生在新京学院任过汉学教授，他说你是那里的学生。你怎么会去念那个学校？而且你怎么会从那个学校出来后跑到上海。还要嫁给了这位少帅？”他犀利的话语让人脊背发凉。我索性实话实说，也不编造谎言，就直白的告诉他，“去那个学校是我父亲安排的，不喜欢，后来就逃学了。”他听我这么一说，倒是笑了，然后笑得更厉害。我赶紧继续强调，说，“怎么？像我这样就不可以有爱情了。父母选不了，但我的人生我做主，谁不渴望真正的爱情！我爱他。”说完我正坐着，双手放在腿上，我不想再看他一眼。他却语气缓和了很多，“别生气，程小姐。我只是听说了你的过往，觉得有点好奇。所以才鲁莽地问了问。你可真是一个性情豪爽的女孩子，难怪能从死人堆里把他救出来，佩服。”我看看他，他也看看我。其实谁又能选得了自己所处的环境呢，他和我一样，也不愿意让人知道他在日本士官学院穿过日本军装当过日本兵，如果能选绝大多数人都不会要现实中的自己吧。

“两位怎么不跳舞了？在这干嘛呢？”易西可下是应付完那些女生了，跑过来向我们求救了。我看了看他，笑着说，“好多天没出来玩了，你这下可过瘾了吧。”韩文举也觉得易西这个跳法实在累得慌，便给他台阶下，“咱们回府吧，今天都累了。”

回府的路上，在车里韩文举偶尔回头看一眼我，从他的眼神里，我能读到一些东西，像是信任。可能雷同的经历让我们有了共同的好感，谁不想站在一个光明正大的地方，指着天对着地说出，我行。可是往往我们站的地方是上天给的，不是你想站在哪儿就能站在哪儿的。

婚礼当天，一切都如彩排了几遍的流程一样，非常的顺利。

婚礼结束后，管家递给我一封信，上面没有署名，我便拆开一看，原来是傅柏人写来的祝贺信。我把信合起来，看见管家还没走，他好像有事要，就问他，“送信的人还在，是吗？”管家点头。“他现在在哪？带我过去一下。”

我看见傅柏人，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是精心打扮一番的，他站在那儿，看我走过来，我对他说，“谢谢你能来参加我的婚礼，我以为你不会来。”傅柏人一改以往的唠唠叨叨，竟然有些不说话了，我等了他一会儿，他说，“你们这么大的婚礼，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我没有收到请柬，所以就只能在这儿等着……祝你们新婚快乐。”他说完要走。我本打算留他一下，可是一想到易西那天对他的态度就作罢了，他没有回头，步伐不快不慢地越走越远。

回到房间，看见易西正在整理东西。

“不是计划好后天回北平的吗，怎么现在就开始收拾起来了？”我着急的问，易西很爽快地走到我跟前，“鬼子越来越猖狂，现在不让我不抗日，却要把我的部队调到西边，让我跑去围剿？我得赶紧回去交涉，不能再等了。”我知道是事态紧急，可眼下我的东西还没收拾完。但看易西态度，恐怕是马上要走的。

“好，我马上去跟管家还有谭老爷交代几句。韩先生跟我们一起走吗？”

“对韩先生跟我们一起走，我们尽快。”

虽然有些匆忙，好多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就连那幅我本来想带到北平的沙滩贝壳的画也没能来得及打包。但能如此轻松迅速地离开，是我梦寐以求的。

在路上。易西紧紧地攥着我的手，他怕把我落下。他手温很热，像个暖炉，如此温暖的被握着手，即真实又安全是我从来不敢想的。

我们要飞回北平，在机场停着一架小型的军用飞机，飞机起飞后，我难受得厉害。很快我们就到了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