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要快走。”

鹿蜀这话一出，在这飘着雪花的静谧夜晚，空中突然闪过几道惊雷，电闪雷鸣中，容昭昭看清了鹿蜀的神情。

不是鉴心镜中那般深情温柔，而是眉目清冷，一如往昔。

容昭昭敛了神色，走到鹿蜀身边笑道：“想看咱们种的种子也别这么着急呀！来，我们慢慢走。”

容昭昭自屋内给鹿蜀披上一件厚衣，握着他的手往后院去，后者也没说话，十分配合地跟着容昭昭。

“小心，这儿有根藤蔓，别被绊倒了。”容昭昭示意鹿蜀看着脚下那横生的藤蔓，“这藤蔓虽长得好，但如果碍着事了，尤其是挡在路上，肯定是要被砍去的，倒是可惜了。”

“嗯。”鹿蜀语气淡淡，辨不出喜怒。

容昭昭护着油灯，照向菜地，微弱烛光下，只得依稀辨清一些蔬果成熟。

“哎，真是心疼。”

“心疼什么？”鹿蜀疑惑道。

“心疼这些果蔬长得太快了，明日便要被我摘去了，它们若是慢慢长大，至少还是能多活上些时日的。”

“可最终不还是要被你摘了去？”

“那可不一定，毕竟旦夕祸福，哪能算得那么准，说不定我明日便身首异处，又或是它们能得了什么机缘，多些时日活着，总归是好的。”

“夫君，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鹿蜀身子微怔，看着面前笑靥如花的容昭昭，眼神温柔起来，轻声答道：“对。”

剩下两个字在唇齿间纠缠许久，最终心意胜过了理智，“娘子。”

风雪又急了些，只后院中的两人，似乎都觉察不出寒冷一般，静静看着彼此，直到屋外乱窜的野狗吠叫了一声，两人才如梦初醒，慌忙往屋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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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时分，容昭昭正熟睡着，耳边突然有声音传来，似近又远，宛如鬼魅，“容昭昭，起来了，容昭昭。”

容昭昭睡眼惺忪地起身，声音如鬼魅的正是端坐在她床边的余涟。

“没有人教过你，姑娘家的闺房是不能进的吗？”

“那我们去雪地里说？”余涟挑了挑眉，指向屋外。

容昭昭无奈地摆摆手，“算了，有话快说，说完就走，没见着我真睡着嘛！”

余涟冷笑了一声，“看来你倒是很安稳，欺上瞒下，你这一手棋耍得可真不错。”

“欺上瞒下？”容昭昭眼神茫然。

余涟盯着容昭昭，勾唇笑道：“鹿蜀已经清醒了，不是吗？”

容昭昭白了余涟一眼，撇过头道：“余涟，你曾经到底经历过多大的伤害？天天在这怀疑这怀疑那的。”

“既然他没清醒，那我倒是好奇了，作为夫妻的两人，为何他要睡到另一间屋子？”

“余涟。”

“嗯？”

“你觉得我很傻吗？”

对于这个提问，余涟犹豫了片刻，不知道该不该诚实点头。

“我自是知道我和鹿蜀的关系，我为何要和他同床共枕。”余涟刚想发问，容昭昭连忙又补充道：“别问为何鹿蜀能坦然接受，问就是他怕我。”

“好了，我要睡了，你退下吧。”容昭昭直接埋头钻进被窝，转身过去不再搭理余涟。

一室静默，过了许久，余涟的声音悠悠飘来，“容昭昭，但愿你没有撒谎。”

余涟的气息彻底消失后，一直在被子里绷紧身体的容昭昭放松了下来，攥紧的拳头松开，饶是寒冷的冬日，手心仍旧出了汗。

容昭昭这一夜，半睡半醒，反复挣扎了两三个时辰后，天色渐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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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昭昭眯着眼睛坐在床上，懵了好一会后才肯下床，床边不远处，鹿蜀已经摆好了洗漱的热水。

容昭昭心里暗道一声“真贴心”后，甫一踏出房门，便看见桌上已经备上了早饭，只全部用盘子盖着，避免热气跑了出去。

“这夫君当真靠谱。”容昭昭心里如是想到。

容昭昭掀开盖碗瞧了瞧，“白粥咸菜，聊以充饥，不错不错。”

“娘子，看来我时间算得刚好。”鹿蜀自屋外而来，对着门外喊道：“二娃，快来吃饭了。”

二娃远远回了一声后，便小跑着过来，在门口将身上的雪抖落后，二娃凑到容昭昭身边，“娘亲，你知道后院好大一片菜嘛！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果子呢！”

“哎呀，我还没看呢！”

容昭昭刚准备起身，便被鹿蜀按下，“先吃饭，吃完再看。”

二娃瞧着乖巧坐下吃饭的娘亲，一边扒拉着碗里的粥，一边偷着乐。

早饭用完，容昭昭便拉着二娃快步往后院去了，正收拾着碗筷的鹿蜀，摇头轻笑。

比起昨晚朦朦胧胧看的景象，白天看着的后院更叫人震撼。

“这都是什么啊！”

容昭昭看着地上长着的灵芝人参，它们两个就像抢地盘似的，不值钱地占满了一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