柢山再往东三百里,是为青丘山,青丘的老祖宗正靠在榻上歇息,虽说年岁摆在那,但狐妖貌美,哪怕是修炼了千年的狐狸,也是娇艳少女的长相。
“老祖宗,有令信至。”婢女雪秀托着羽毛令信前来。
被称作老祖宗的青惑闻声睁开双目,在看见那根羽毛时,原先慵懒的神态也随之消失。
青惑将手放在羽毛上,熟悉的声音自耳边传来,“白涂娶亲,其妻是青丘狐族。”
雪秀凝视着老祖宗的神情,见其面上淡然,悄悄松了口气,毕竟那位自当年那事之后,已然很久不入青丘了。
忽然间,青惑身后显出狐尾,洞府内随身伺候老祖宗的齐齐不敢出声,直接跪倒在地。
“好你个白涂,当年负我情义,如今娶妻竟也是狐族,我倒要看看,是我们青丘哪一个敢如此数典忘祖!”
青惑话音刚落,便见她起身飞出洞府,直奔堂庭山而去。
“老祖宗!”雪秀跟着跑出洞外,却已然看不见青惑的身影。
“得快些通知灌羽大人。”雪秀赶紧跑回洞府内,取出狐族独有令信,传给了住在青丘山不远处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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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庭山内,容昭昭正和二娃很有兴致地做着烤鸡。
“娘亲,如果明日大婚不出什么变故的话,那娘亲就有两个相公,而我就会有两个爹了。”
容昭昭翻了下烤鸡,盯着其下翻卷着的火舌,“我总觉得,迄今为止,我没有一场亲是顺利结成的。”
容昭昭的感觉是相当灵验的,烤鸡还没烤好,便有一股妖风袭来,生生将烤鸡架子打翻,幸而她眼疾手快,这才将鸡给牢牢护住。
妖风停了下来,原是位红衣红裙的美艳女子,容昭昭见女子眼睛死死盯着自己手中的烤鸡,忙将鸡往身后藏了藏。
“他竟然为了你,敢去青丘偷鸡?”青惑是前几日听闻有小妖前来偷鸡,但没成想那人竟是白涂。
“偷?”容昭昭在青惑和鸡之间来回扫视几遍,忽而明白原是苦主找上门来了。
容昭昭尴尬地对着青惑笑了笑,“这鸡,要来一口吗?”
“你是在侮辱我?”
容昭昭还没反应过来,青惑便一个又一个法术向容昭昭抛来。
“居然真的是一只狐狸。”
“狐狸怎么了?你不也是?”容昭昭一手护着鸡,一手抵挡,而二娃早已远远躲开,站在一旁静静看娘亲打架了。
“呵!白涂,你当真骗得我好苦!”青惑突然哀嚎一声,既然原地聚力。
容昭昭知晓她是起了杀心,便也不敢小觑,在嘱咐好二娃看好烤鸡之后,正了正衣衫开始正面迎敌。
“青惑,住手!”
容昭昭一个大刀刚摆好,白涂直接冲到了两人中间,幸而她及时收住,否则虽说不一定能砍死白涂,但明日的大婚怕是没有新郎了。
“白涂,你居然敢出现。”青惑收回攻击,冷冷看向白涂。
“这是堂庭山,我怎么就不敢了?”
“少贫嘴,白涂,你可是真的要和她成婚?”青惑指向早已偷偷跑到二娃身边看戏的容昭昭。
“是。”白涂语气坚定,不带一丝犹豫。
“你,你曾说你有祖训,不可娶狐族为妻。”
白涂挠挠头,认真回想道:“当年你实在麻烦,故而扯了个谎来诓你。”
青惑攥紧了手,目眦欲裂,“所以说,你当年并未爱过我?”
“我当年好像也就救了你而已,这爱不爱的,你未免想得太多了。”
“你若不爱我,为何要救我?”青惑追问道。
“随手罢了。”
青惑忽然癫狂大笑起来,身后也窜出九尾火红狐尾,“既然如此,那你便和她一同消失吧!”
白涂和青惑缠斗起来,容昭昭在旁撕了块鸡肉扔到嘴里,同时还不忘点评道:“儿啊,瞧见了没,对待姑娘,尤其是旧情人,可千万不能这样回答。”
“那该如何?”
容昭昭回忆了下以前看过的负心郎的话本,认真道:“对于这种情况,你要用一句诗来讲述你们之间,好像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娘亲,你何时这么有学问了?”
容昭昭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知道的,只依稀记得好像是某个午后,有人拿着诗集在她耳边轻声低语。
容昭昭抽空看了眼白涂,青惑明显已经处于下风,但白涂似乎念着旧情一般,也不肯下狠手,故而两人始终胶着。
一盏茶后,当烤鸡骨头尽数堆在地上时,青惑也应声倒地。
“白涂,你等着,我青丘狐族不会放过你的!”青惑放下狠话便飞身离开。
白涂无奈地叹息,转身便走到容昭昭身边,“昭昭,我和她......”
“不用说,我都懂,谁不曾年少轻狂呢!”容昭昭扶着腰便要去山林子里遛弯。
“她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