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日,第一楼便迎来了兵荒马乱的一个早晨。
“这被子哪成啊?换个厚的,听说贡院冷得很!”
“唉,我那护膝放进去了吗?”
“笔,这紫毫笔多放几支,万一笔写秃了还能换呢!”
容昭昭一会看看带上的被子,一会又仔细将笔墨检查,还不忘把自己缝制的护膝放到了最上面。
“容昭昭,少爷早将这些都备妥当了。”在容昭昭催促之下,将物品检查不下十遍的文松终于想要罢工了。
“十年寒窗啊,那可不得谨慎点!”容昭昭靠近文松小声道:“再说了,你忘了那一百两还有赌坊里的银子了吗?”
瘫坐在椅子上的文松当即麻溜起身,将苏修远所带行囊又里里外外审查了一遍。
“苏兄,是时候动身去贡院了。”秦钟背上背着两个包袱,手上还提着一个箱笼。
“快走,快走,可别误了时辰。”原本还在检查的容昭昭立刻将箱笼合上,催促着苏修远往外走去。
“文松,快些跟上。”走了几步路的容昭昭对着身后房门喊道。
“我拿着吧。”苏修远作势将容昭昭手上的箱笼拿过,却被后者直接拒绝。
“不行,这么重,万一伤到手了可怎么是好?”容昭昭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妥,忙改口道:“不伤手,手才不会受伤呢!”
“哪有那么娇贵了。”苏修远笑道。
容昭昭将箱笼紧紧抱在怀里,“这可是值一百两的手呢!”
苏修远宠溺地看着容昭昭,“好,一定帮你拿一百两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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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玉书早已在一楼等候,见学子们差不多都到齐了,朗声道:“诸位,为了避免各位步行贡院辛苦,第一楼为每位学子配备了马车和车夫,马车就停在门外,风某在这里祝各位马到功成,旗开得胜!”
“借风掌柜吉言!”
“我还想着去哪找马车呢,这下可好了!”
“第一楼果真名不虚传啊!”
容昭昭等人走到门外,马车整齐地停在门口,遥遥望去,约莫有二十辆。
容昭昭疑惑地问向身边的文松,“怎么才二十辆马车?”
“你以为第一楼那么好进?我私下里问过文竹,答对那些题目的,本就不多。”
容昭昭想到去住了柴房的何从山,突然觉得风玉书这个人,值得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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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院门口早已聚满了人,容昭昭一行人自马车下来后,车夫避免占道,便驱赶着马车去远处等候了。
“秦大哥,你一定要好好考试。”自后面一个马车上下来的白青青小跑着来到秦钟面前,说完这句话后又娇羞地看向苏修远。
“这位公子,你也是。”
容昭昭直接挡在苏修远面前,“他不认识你,别挡道。”
白青青一脸委屈地走开,来到何从山身边时,还不忘将容昭昭的泼妇行为添油加醋一番,最后对着何从山又是关心体贴,“从山哥哥,你可一定要高中!”
何从山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阿碧,我要进去考试了。”秦钟对着正和文松闲谈的阿碧说道。
“啊?”阿碧没反应过来,顺口说了句,“那你一定要用心考试。”
“嗯!阿碧,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秦钟重重地点头。
这句颇像承诺的话,听得阿碧很是迷惑。
“一定要记住,不要慌张,不要害怕,饿了就吃,渴了就喝水,困了一定要睡觉。”容昭昭不厌其烦地叮嘱道。
“容昭昭,你这话从昨天就开始说了,少爷耳朵没气茧子,我们都听腻了。”文松在一旁打趣道。
容昭昭作势要打向文松,苏修远及时制止了她,“这三天,要照顾好自己,不许打架,不许去赌坊了。”
容昭昭当场惊愕,贡院紧闭的大门也适时打开了。
“仕子入场,按次序进入。”
等候在外的学子连忙与身边的亲友作别,快步走向贡院。
“一定要用心啊,千万别想着我,别走神!”
苏修远不住地点头,“好,不想。”
“苏兄,快走!”秦钟催促道。
苏修远从文松和容昭昭手上接过行李,站在原地的容昭昭三人目送着苏修远和秦钟进入贡院。
三年一度,考期三天,有人能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而有的人只能名落孙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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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修远进去之后,容昭昭心头忽有一阵失落,不过这失落还没持续多久,烤鸡摊主便将自己的摊子推过来了。
摊主姓马,单名一个壮字。容昭昭等人前段时间上街时偶遇了他,同吃烤鸡间,几人达成了一个共识:贡院当天,在外摆摊卖烤鸡。
之所以有这个打算,无非是马壮刚好提起,容昭昭等人刚好缺钱,于是,一拍即合。
“学子都进去了,这烤鸡卖给谁吃?”阿碧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