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容昭昭罕见地出了苏府，原因无他，苏修远明日便要赴京赶考，作为最称职的书童，文松表示要出门将上京途中所需的东西采买好。

“阿碧，我记得府中有专门采买的人，文松怎么这次抢着出来了？”容昭昭疑惑道。

阿碧看了眼走在前面的文松，悄声在容昭昭耳边说道：“他说他和不少店家熟识，能拿到个不错的价钱，到时就能省下不少。”

“那这省下的，岂不是全进了文松的口袋？”

阿碧笑着点点头。

“你们俩走快些，可还有许多东西要置办呢！”文松回头催促道。

“来了。”容昭昭快步跟上文松，这时有一股香味钻入鼻子里，“好香的烤地瓜。”

“何伯怎么今天摆摊了？容昭昭你可有口福了，我带你去吃何伯的独家烤地瓜。”文松说着便将容昭昭、阿碧往街旁的一个摊子上带去。

地瓜摊上，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低着头将地瓜放到炉中。

“何伯，三个烤地瓜。”文松说道。

“好嘞。”随着何伯抬起头来，容昭昭一把将文松、阿碧护在身后，文松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在地。

“曾不寿，你还活着？”容昭昭对着面前的“何伯”说道。

“昭昭，你怎么了？”阿碧担忧道。

“阿碧，文松，这是曾不寿啊，你们忘了吗？”

“什么曾不寿，这是何伯，容昭昭你是在家睡昏了头吧。”

何伯笑着将地瓜包好，“这位姑娘怕是认错人了，我和孙儿在这摆地瓜摊都快十年了。文道，地瓜洗好了吗？”

“爷爷，够吗？”

容昭昭看着一个和曾文道长相一模一样的男子走出，将一盆子地瓜递给何伯。

“够够够！”

“何伯，这是地瓜的钱，您拿好。”文松将钱递到何伯手上后，就将在原地愣住的容昭昭拖走了。

走离何伯的地瓜摊后，容昭昭还是没从方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

“文松，你还记得曾文道吗？”

“什么曾文道？”文松呼着气，剥开地瓜皮。

“那曾不寿呢？阿碧你记得吗？”

阿碧也懵懂地摇摇头，“昭昭，你到底怎么了？”

容昭昭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无力地摆摆手，正巧走几步便是曾府，容昭昭连忙指着曾府说道：“曾文道是曾家的少爷，曾不寿是这家的老太爷，你们记得吗？”

“容昭昭，你快过来，别在人家门口胡说。”文松忙将容昭昭拉到一旁，压低了声音说道：“曾家的少爷很小的时候就夭折了。”

“文松，我和苏修远受伤了你知道吧？”

“知道啊，你不还装着躺了这些天。”

“那我们是怎么受伤的？”

文松拿着阿碧的手探上容昭昭的额头，阿碧摇头道：“没发热。”

容昭昭拿开他们的手，催促道：“你快些说。”

“不就是表小姐误信了道士的谣言，拿了有毒的符给少爷喝，你跑去人家道观闹事，还把道观砸了啊。”

文松说完后，容昭昭蹙眉思索：死去的人会以另一种方式存在着，这也就是说，他们原先的身份可能也是虚假的，他们不会死去，就像是永存于这个幻境世界一般。

晕了晕了，容昭昭拍了拍脑袋，算了，狐狸不擅长思考，还是等出去了找胥广问问。

接下来的时间里，容昭昭脑中一团乱麻地陪文松走遍了大街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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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直走到暮色四合才回了苏府，文松因为今日收获颇丰，很是豪爽地分了二十文钱给容昭昭。

容昭昭虽然极力抑制自己乱想，但脚步还是不着意走到了苏修远面前。

“有事？”

【有事，但是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知你会不会信。】

容昭昭站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没说出口，转身便要离开。

“容昭昭，站住！”苏修远沉声道：“任何事，你都可以和我说，只要你说的，我就信。”

“苏修远，我今日在街上遇见了两个人，那两个人本不该在世上了，但是他们还活生生出现在我面前，我原以为是人有相似，但是我突然发现，关于那两个人的记忆，全部消失了，只有我还记得他们存在过。”容昭昭一口气将事情说出，而后看向苏修远，“你信吗？”

苏修远面上神情突变，一改往日温和，他按着容昭昭的肩膀，严肃道：“容昭昭，如果这件事，所有人都不记得，那你也要忘记，知道吗？”

见容昭昭没有回到，苏修远手上力气不住地重了几分，“一定要记住，不管什么时候，要学会藏进人群里面，那样你才不是最起眼的。”

“为什么？”容昭昭不解道。

“我希望你永远也别明白。”苏修远松开容昭昭，复又回到座位上，脸上又是往昔容昭昭熟悉的笑容，“快些去吃点东西吧，走了一天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