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城满春坊绿门前
“春妈妈,你看看有没有你满意的?这些都是新到的姑娘!”
徐掌珠依稀听见了些声音,她不是死了吗!为什么这么吵!
“春妈妈,特别是这个阿珠,她母亲昨儿晚上才把她卖给我,据说刺绣好得很!还有陂澜人血统,看看这脸,做女伶绰绰有余了。”
母亲!她从小就没有母亲!陂澜,不是襄国的敌国吗?徐掌珠可是地地道道的襄国上京人氏,是谁张着嘴巴乱说!
“李老板你倒是会说,怪不得生意做得这么大!”
“春妈妈夸奖了,只要你让我多多见见翠浓姑娘就行了!”
什么李老板,什么春妈妈,什么翠浓!这是什么地方!
徐掌珠奋力睁开眼睛,然后惊呆了,破旧的马车!漏风的窗户!还有五六个和她一般大待在马车里的少女!
她居然没有死!
“这里是哪里?”她拉住靠在她边上一个皮肤稍白些的姑娘问道。
“这里是鹧鸪城啊,阿珠你怎么了,从昨天晚上开始你就不舒服,现在好点了吗?”那个姑娘关切地问道。
“还好,我只是有点受凉了。”徐掌珠平静地回答到,但是内心的想法却在翻腾。
居然是鹧鸪城,襄国的边陲之地,她居然到了这里!为什么会这样!这离上京有十万八千里!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行,她得回去!
父亲已经去了,她得知道她的姐姐徐昙棋怎么样了!她被父亲提前送出了上京。
但是,她没有路引和银两啊!
而且看现在这情况,她好像被人给卖了,连良籍都没有!她要怎么回上京呢?
“想见翠浓,可以啊,只要你拿得出来钱,满春坊哪个姑娘你都可以见。”
满春坊!是满春坊!她没听错吧。既然是满春坊,那她就有办法回去了。
“你们知道满春坊吗?那是鹧鸪城最有名的青楼,与上京的莳花坊是合作关系,坊内有双姝并蒂,其中那个叫翠浓的,据说是人间绝色,我父亲就是为了讨她欢心,败光了家产才把我卖了,要是她选上花魁,被送入上京享受富贵,那老天爷真是瞎了眼!”马车内有一个身量稍胖的姑娘愤懑道。言语神情中尽是对满春楼和翠浓的唾弃。
满春坊是卖艺不卖身的青楼,坊内的头牌被称为花魁,其他则称为姑娘,她们不仅要相貌出众,琴棋书画,舞蹈戏曲还要样样精通。
满春坊是襄国以北最有名的青楼,五年一选的花魁到时会被护送进京并进入莳花坊成为台面,为了京都的王孙王侯,坊里的姑娘们都使出浑身解数竞选花魁。
徐掌珠知道上京的莳花坊和鹧鸪城的满春坊的关系,坊内美人多如繁星,曾经大理寺卿张绯张大人的良妾就是莳花坊当年的花魁,徐昙棋当年还去吃过酒席,回来带了好些有趣玩意儿给她,她当时可羡慕坏了,仔细算算时间,距离今年刚好第四年。
也就是说,在来年的春分,会有一次花魁遴选,时年满春坊最有名的姑娘,就是翠浓。
徐掌珠如果想要回京,顺着翠浓这条线是最轻松的。
她看着自己这双长满冻疮的手,内心叹息道:自己八成是遇到传说中的重生了,可是,父亲他……罢了,他要做忠君之臣,她劝不住他。
留给徐掌珠的时间就只有三个月,目前,必须要先进入满春坊!
“多金,去看看那些女奴,选一个聪明伶俐的买下来!”是那个春妈妈在说话!
“是!”
车帘打开,李老板将徐掌珠和其他姑娘们全部赶下马车,那个叫多金的小哥在姑娘们中间,对大家进行评价:“春妈妈,这个皮肤雪白,这个鼻梁高挺,这个身量纤细……”
姑娘们都很努力地表现自己,有的会唱歌、有的会跳舞,大家都想进入坊内,最起码能吃喝不愁,总比卖给某些员外、老板做小妾强!
多金走到徐掌珠的面前,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转头对着春妈妈说道:“春妈妈,她长得真好看,眼珠还是琥珀色的,可能带了点陂澜人血统,就是年岁还小,大概十五,你看……”
“小哥,不能要她!她昨晚上感染了风寒,会传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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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说话!
徐掌珠扭头一看,是之前马车上那个皮肤稍白的少女。此刻她正一脸怨毒盯着她。
“多金小哥,现在边境正战乱,万一,她感染的是疫症,会害了坊内姑娘们的。
你才感染疫症了!
“春妈妈,我没有感染疫症,只是昨晚冬至下雪,我受了点凉,我如果得了疫症,那李老板和这些姑娘们和我在马车里一起待了一晚,不是都被我传染了,而且你看他们的脸上,哪里有生病的表现!”
哼,想害我!门都没有,本姑娘今天是一定要进满春坊的大门的!
那女子被徐掌珠堵得说不出话,呆呆地站在一旁。
春妈妈走上前来,仔细地看了看徐掌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