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问题，让我听起来，特别像是叫我交代遗言。”江麓笑道：“你知道这个世上，我在意的也没几个人，除了我哥，就是赵念。如果…如果我以后来不及交代，请你帮我多照看一下。”

“我知道，可还有别的？”

“没有了，”江麓说完，又道：“你不是说我不会死吗？问我这么多干什么？”

“你不会死，但只要你帮忙救莺莺，你提的这些要求，我都帮你办到。”

“好，我答应了。”

这次，轮到祁琛震惊。

江麓将他难得外显的神情看在眼里，仿佛已经释怀了，“你不是说，你是先礼后兵吗？所以，我并没有选择，不是吗？”

祁琛默了。

“你让我修养两天，再把你需要我做的事情告知我，我定当全力配合。”

江麓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祁琛看着她苍白的脸颊，在屋内站了好一会儿，确认江麓已经沉沉睡去，才转身离开。

而江麓在他离开病房的那一瞬间，就睁开了眼睛。

此刻，她的眼里已经没有半点悲伤，有的只剩算计和仇恨。

她是真没想到，祁琛为了江莺莺，竟然来她跟前下跪，提出不离婚想跟她生孩子，利用她的孩子给

江莺莺治病。

这天还没黑呢，怎么一个个的就做起白日梦来了？亏她先前，还觉得对祁琛有所亏欠，亏欠个狗！病房外，赵念擦了把脸，又重新打了热水，端着走了进来。

看到江麓，她满眼心疼，“小鹿，我不该将他叫过来的。”

“没事，念念，这不怪你。”江麓笑道：“以他的性子，就算你不叫他，为了江莺莺，他也迟早会找过来的。”

“呸，真没想到，如今他已经变得这么狗，竟然算计你利用你，为了江莺莺那个贱人，如此不择手段！”

“好了，他算计我利用我，我又何尝没有算计他利用他？”

“那不一样，那是他欠你的！”

“好了，念念，这个世上哪有那么多欠不欠的？”江麓就像看淡了所有一样，“任何事情，都是一个巴掌拍不响，我仔细反思过了，从前我受到的那些伤害，有许多…确实是我自找的。”

“小鹿！”

“念念，我说真的，你不能因为我是你的朋友就对我有所偏袒。”江麓认真道：“你跟他们其实是没有过节更没有仇恨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而我希望…如果我没了，你们因我而起的过节全都随着我的消亡而消

亡。”

“小鹿！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你不要跟我讲道理，我就是偏袒，无条件的偏袒你。”赵念拧干了毛巾，给江麓擦脸，“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好，都依你。”

“嗯。”赵念微微偏头，“不过，接下来你怎么打算的？真的要跟祁琛生孩子，给江莺莺治病？”

“从前，我是想跟祁琛生孩子，”提及祁琛，江麓的思绪又飘回了从前，“可我江麓的孩子，是不可能是为了给别人治病而生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不会真打算跟祁琛生孩子吧？”

“跟他生孩子？江莺莺那边，应该很着急吧？你看我这副身体，短期内能跟他生孩子吗？”江麓冷笑，“不过，逗他们玩玩是可以的。”

江麓说着，压低声音道：“念念，你说…祁琛有没有可能再喜欢我？”

“这个…你不是已经用三年的时光验证了吗？”

“那不一样，”江麓道：“从前，我是真心待他，所以才会被他伤得这么重。可我若是不再真心待他…”

“小鹿，别冒险！”

“富贵险中求，”江麓打断赵念的话，“你说得对，我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便宜了江莺莺呢？至少，

我也得让江莺莺尝尝我的痛苦。

还有祁琛，这些年我过的是什么日子，日日是什么样的心情，我也总得叫他体验一番，这才叫公平啊…”

“小鹿，别折腾了，我不希望你出事。”

“念念，我不想折腾的，我也想好好过日子的。可他们总是逼我，他们总是能勾起我心中邪恶的一面，勾起我心中对他们的恶意！”

江麓说着，情绪有些失控起来，“我明明都已经打算真的放手了，可他们偏偏又掺和进我的生活里，我不想忍了，我不想退步了，我要他们都尝尝我的痛苦，我要他们这辈子都不得安宁！”

“小鹿！”赵念立即俯身抱住江麓，她紧紧地抱着江麓，柔声哄道：“好，都依你，我什么都依你。我帮你，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站在你这边，我都依你。”

“你乖，别闹了，我们现在先好好休息，养好身体，养好身体了再跟他们斗，好不好？”

赵念像哄孩子一样哄江麓，哄了近十分钟，江麓的情绪才平息下来。

最终，沉沉睡去。

……

此刻，麓山别苑。

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