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汴京的天微亮，大地上还是一片雾蒙蒙，路上人来人往，摊贩叫卖声此起彼伏。

已过了五更，早市热闹不已。

一位穿着花边考究白色常服的清丽女子，一步一步踏着石板，脸上眉头微皱，带着倦意在往虹桥上缓缓走去。

河道边脚店、茶馆人来人往，桥头还有几个牙人放着袖子站着，似在等候买主。

桥面宽阔，货摊挨着两边靠栏摆成一条长龙，中间还余下不少位置供行人走路，背着担子的摊贩，吃食、菜摊子比比皆是。

“让一让，劳烦各位让一让。"一阵大喊声从桥下传来。

只见一架轿子正被轿夫抬着上桥，一时间占据着大部分桥面，骑驴的、交谈的行人、玩闹的小孩只得在一旁，吵吵闹闹，热闹不已。

“小娘子，可用过朝食？我这馒头皮薄馅多，又香又软，您尝一尝。”一位挑着担食摊贩凑上前来问。

“已吃过了，您慢去。”眼看桥子快到跟前，女子侧身让出位置。

等桥子擦身而过，女子继续穿过杂乱的人群缓缓走下虹桥，朝附近的街道走去。

那身影逐渐被雾环绕穿过四五道错落有致的街市，最后在一家二层小楼的墨家药铺中隐去。

店门的板子才刚刚移开不久，女子跨进屋内，铺中只有一位伙计在整理和洒扫。

伙计抬头一见来人一脸倦容好似习以为常，迎笑问候：“墨大夫回了，可是要先歇歇？”

铺内二楼是住房，一楼则是铺面，女子看着伙计垂头思考片刻，想着自己困倦的面容。

“也可，辛苦你了。周大夫来后烦告知一声，若有事便来叫我。”

时辰尚早，店铺内另一位坐堂的周大夫还未来。

“好嘞，您先去休息。”伙计笑着应声，手脚麻利的擦拭柜台。

女子揉了揉眉心，抬步往楼上走去。

巳时，药铺里早已忙碌起来，门外熙熙攘攘的吵闹声，刚刚上楼小憩的女子从二楼缓步来到大堂。

堂内周大夫正给面前一位面容粗旷、捂着肚子的男子问诊，问诊的桌子被蹭得有些油亮，店内还有两位妇人和一对母子等候着。

女子落座一张桌子前，那对母子见状忙走到跟前：“墨大夫，小儿齿疾，劳大夫细看。”

“痛几日了？”女子捏起小儿的脸，细细看了眼口腔，抬头问道。

“昨日开始，吃饭呼痛得厉害。小儿如何？”老妇忧心回答。

“无碍，得龋齿了，味略重，小儿要勤涤齿，晨晚嚼齿木，开个方子便好，威灵仙十克水煎口含约一盏茶后吐出，每日四至六次。若是疼痛难忍，可用威灵仙加水捣烂，填塞龋齿，立即止痛。”女子笑着安抚。

女子说罢便低头写方子，老妇听小儿无甚大碍，话头又开始活络起来，“不知墨大夫可否听说昨日虹桥边出的事？”

“不曾，昨日未在，生了何事？”女子问。

老妇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头，嘿了两声：“果真如此，哎哟，您可不知，昨儿个那真叫一个热闹，我巧在正店就食，楼下倏忽传来一阵阵哭喊声和一片熙熙攘攘说话声，那喊声撕心裂肺，可不止一个惨字能说得完的，我望眼瞧去，您瞧看到了什么？竟是那官家在抓人。”

老妇说到此顿了一息，瞧了瞧众人的反应又挤眉弄眼继续道：“大夫可知抓得何人？官家曾颁布法令："告捕男子为娼，杖一百，告者赏钱五十贯。”昨日也不知谁告至官人耳边那娼人之事，官家将那人抓去，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哎哟，这小官人瞧着细皮嫩肉惹人怜，也不知是疼了哪家的儿郎要遭此横祸哟？”

话音才落几阵幸灾乐祸的笑声随之响起。

一位妇人愤声接道：“官家理应如此，至今京都风月作坊，尚有男子举体自贷。敷脂粉、呼谓皆随妇人，比比求合，形同女子，用以图衣食。不男不女，败坏风俗！”

“便是，便是。”

老妇见有人接了话头，顺势迎身应和，几人就此攀谈起来，好不热闹。

来着皆是客，女子见状笑而不言，将手里的方子报予伙计抓药。

伙计坚耳听着，快速将药包好，附上药名、图纸和药方递予老妇，说道：“娘子，药方药材图纸都在此，威灵仙用水煎口含约一盏茶后吐出，每日四至六次。疼痛难忍则用威灵仙加水捣烂，填塞龋齿，立即止痛。若不适，可再来细看，您拿好。”

老妇接过药包欲转回接上话头，伙计见此又笑着拦住：“娘子若再不回去，小儿怕是要在此啼哭了。”

妇人看了看身旁等待许久又开始红了眼眶的娃娃，遗憾止住话头，匆匆带着小儿离去。

药铺依旧热闹着，剩下依旧不断谈论着昨日之事。

附近都知一年前有位墨小娘子来到此地开了家医药铺，还各招一名周大夫与伙计共持铺子。

周大夫是聘请的坐诊大夫，几乎都在铺内，头发有些花白，仙风道骨的模样。店内的小伙计刚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