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大门打开,几个披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
“哪位是家属?”
其中一名带着金丝眼镜的男子朝着门口的童潼和王思源问道。
童潼立马站起来,“我是我是!”
“我外婆怎么样了?”语气焦急万分。
“你外婆算是高龄,从这么高的楼梯摔下来,骨骼错开,头部也受到了重创,小脑神经已碎,目前医院已经在尽力挽救,但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金丝眼镜看着面前瘦弱憔悴的女人,他不知道她此时的心情是怎么样的。
但作为医生的他每天见着不同的家庭破碎,也很惋惜。
“轰隆隆!”
如晴天霹雳。
童潼空洞的眼神上似乎增添了一些灰色的色彩。
她担心的问题还是发生了。
王思源将她扶在座椅上,说让她放心,一切都会过去的。
她也想放心,可是脑海里一直传来“你外婆没救了。”
窗外下起细细的小雨,淅淅沥沥的。
ICU病房内。
“外婆,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是不是?”
童潼一边用毛巾擦试着外婆的手,一边含着眼泪汪汪的问道。
床上的人没有回答她,而是安安静静的躺着。
看上去她睡得那么安详。
“外婆,你还记得小时候,我最爱吃你做的糖葫芦吗?现在我又想吃了,等你好了,回去再给我做很多很多的糖葫芦好吗?”
“你之前老是说就在H市上大学,不要去那么远,你怕离家太远,我会想念,怕我会不习惯,怕我……”
“只要你好起来,我什么都听你的,可以转学,可以在H市一直陪着你……”
童潼说着说着,床上的人手指动了动。
心电监护仪上缓慢的波浪线唰的一下变成了一条平行线。
童潼朝着门外奔去。
“医生,医生,快救救我外婆。”
童潼无助的嘶喊。
金丝眼镜医生率先赶到了病房,紧接着几个小护士进来将外婆再一次推进了手术室。
童潼看着医院墙上的挂表,指针从晚上十点指到了十一点。
她知道,外婆这次真的抛下她了。
人们说医院是一个晦气的地方,到处充满着死亡气息。
吵杂的声音冲进耳冠,走廊都是家属们哀叹声。
医生跟护士都在紧张的工作着。
薇薇听到消息后,随即买了一张临近飞往H市的机票,两个小时后落地。
她知道,她这个朋友这一刻有多崩溃。
凌晨三点,薇薇走进医院。
刺鼻的消毒水气味接触而来。
绝望,悲伤,害怕。
她远远的看见蹲在角落里那个颤颤发抖的身影。
她撒腿跑过去。
一个温暖的拥抱在此刻给面前的童潼多大的勇气。
童潼无力的望着她,眼泪已经被哭干了。
脸上还有明显的两道泪痕。
“我外婆走了。”
语气里夹杂着对生命没有任何念想。
林薇薇轻轻的抚摸着童潼的后背,让她倚着自己。
她知道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她。
三天后。
童潼在医院将外婆的骨灰带了回老家。
她想给外婆办了一个葬礼。
因为这是她与外婆之间最后的联系。
童潼带着一束乒乓菊,来到一块刻满字的石碑面前。
“妈妈,我来看你了,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外婆她过去看你了,你在那边也要好好照顾她。”
“你走之后,外婆对我很好,可能你过得不好,上天让她过去看你了!”
童潼盯着面前的石碑。
一个人自言自语道。
傍晚。
童潼一个人沿着山路下山,下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手电筒微弱的光亮,融入在这黑漆漆的山路里。
童潼紧绷着,脚下像被粘上了胶水,一直站在原地,死死的盯着下山的路口。
突然,一个黑影窜出来。
“啊!鬼啊!”
一阵嚎叫,童潼撒腿就准备往上山的路跑去。
一只大手伸向她的嘴,一把捂住她能进出空气的嘴。
“嘘!我不是鬼!”
男人小声的在她耳边说道。
童潼睁开眼,看向面前这个男人。
长长的睫毛,淡蓝色的瞳孔,亚麻色头发显得格外显眼。
男人似乎也注意到童潼的目光。
放开了捂住嘴巴的手。
转头看着,“我是来上坟的,不是你口中的什么鬼。”
他好像是在嘲笑眼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