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芊芊跟柯夜就回来了，芊芊一派娇羞之色，柯夜则依旧是万年冰山脸。

顾清娆看着柯夜忍不住跟祁禹卿小声说道“柯夜这般很难讨姑娘喜欢的，像那种温润如玉，翩翩公子，或是足智多谋，机智过人的那些比较讨人喜欢。”

祁禹卿挑挑眉“原来我在夫人心中评价是这般啊？”

顾清娆愣了愣，仔细回想起来，初见时候还是士子的祁禹卿英雄救美，温文尔雅，举手投足净是贵气。

后来状元及第，满是少年风气，一举一动令人心醉。

成亲后的祁禹卿雷霆手段，一年之内肃清江南，暗中接手不少祁家的产业，个个经营红火。

这不就是顾清娆刚刚形容的样子吗？

“嗯……好了好了，你们几个也坐下来，快开动吧。”顾清娆尝试这般掩盖尴尬。

是夜。

顾清雅独坐庭院，手边放着一壶杜康。

她是不许饮酒的，为了活的更长些。

可顾清雅想放纵了，身体愈发衰败了，这几日时常咯血，整夜整夜的无法入眠，周边的大夫看着她总是一副忧色，顾清雅也知道大夫为她诊完脉后会回禀腾王她的境况。

就看如今腾王对她愈发放纵来看，顾清雅心里已经有数了。

她的人生太过短暂了，许多事情还没试过，回想这二十多年，她竟没有几天为自己活过。

其实不想每天喝各种各样的药，想出门看看，想吃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想去学习许多从未接触的东西，想要试试宿醉是是什么样的感受，想……

告诉云深自己的心意。

可这太自私了，云深已经成亲了，她快死了，注定是没有结果的，她死了是一了百了了，可云深呢？顾清雅了解云深，若是告诉了云深她的心意，凭着多年相处的感情，她死了以后，云深一定会愧疚的。

云深本就是如此温柔的人。

腾王听闻顾清雅想喝酒，便派人送了上好的杜康，这是腾王多年的私藏，连顾清娆都只尝了一小口。

顾清雅是从未碰过的，今日她想试试。

都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就算是从未饮过酒的顾清雅都品出了此酒不俗，顾清雅放下酒杯，趴在石桌上，把头埋起来。

“父王……”

一壶酒很快就见底了，顾清雅又开了一壶，这时出现了一只手拦住了她。

“你在做什么！胡闹！”

“你别凶我……云深。”顾清雅泪眼朦胧的说道。

云深强制把顾清雅的手掰开，久病缠身的顾清雅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一下就被拉开了。

“你别拦着我……”顾清雅还想去够酒壶。

云深直接把她打横抱起送回房间“你不能喝了。”

顾清雅真的是轻的可怜，怪不得平日看起来身影十分单薄，身上都只剩下骨头架子了，能不单薄吗？

云深每隔上几天就会回来坐在顾清雅的院子外待会，成亲后没多久汝欢就主动提出了要分房睡，云深自然答应了。

他没碰过汝欢，这样事成之后，汝欢还能再找到她的如意郎君，至始至终，汝欢都是无辜的，云深迫不得已利用她已经是愧疚不已了，自然是不可能再去毁了汝欢的下半辈子，如今分房睡也是随了云深的心意了。

顾清雅沾床就乖巧了，她的睡相好，晚上睡觉的一个姿势，到了第二天早上都是不动的。

云深蹲在床边，爱怜的摸了摸顾清雅的侧脸，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这时顾清雅却又犯病了，她趴在床边用力的咳嗽，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云深见状连忙回头，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温水，又从怀里摸出了一个荷包，快步走到床前，一边扶着顾清雅，一边把荷包里的瓷瓶口给撬开，迅速倒了一颗药丸喂入顾清雅口中。

药丸入口即化，效用还需一会儿才有反应，云深就慢慢给顾清雅顺气，等她稍微平静下来的时候，喂她喝了点水。

等顾清雅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了，云深才松了口气，可随即他无意中低头一看。

月光十分微弱，可也足够云深看清楚地上斑驳的血迹，那都是顾清雅刚刚咯血咯出来的。

地上大块的黑斑，隐隐传来血腥味，云深一时慌乱不已，他不可置信的点亮了怀中的火折子，借着火折子的明光去看。

这时大块的血迹映入眼帘，云深不敢再欺骗自己了，他抓起顾清雅的手开始诊脉。

一次，两次，三次……

每一次的结果都在告诉他，没救了，顾清雅久病缠身，身体严重亏虚，如今已然回天乏术了。

云深踉踉跄跄的跑了出去，突然停了下来，茫然的望了望四周，忍不住捂着脸嚎啕大哭。

为什么所有他所爱的人最后都要离开他？父亲母亲是，顾清雅也是。

云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与恐惧，没有人能不惧怕死亡。

云深有些迷茫，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