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凭着烛光的遮掩，姜姒开始肆无忌惮地脸红着。

“脸红了，嗯？”

裴冕突然出声，姜姒睁着圆滚滚的眸子，呆呆地看着他，似乎是不知道自己怎地就“露馅”了。

而她的脸蛋也在裴冕的注视下越来越红，滚烫滚烫的。

“你别这样看着我！”姜姒小声地说道。

他如此温柔又如此神情地看着她，两人的坐姿又是如此亲昵，这让她如何不脸红。

姜姒也不晓得自己是怎么回事，明明两人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单就接吻便吻了好多次，但是即使这样，两个人稍稍亲昵一点，她仍旧是忍不住脸红，心跳也跟着一起加速。

“不许看吗？嗯？”

裴冕调整着姜姒的坐姿，让她跨坐在自己的腿上，随后单手揽着她的腰，低头看着羞红了脸的姜姒，语气宠溺。

“对，不许！”姜姒极其霸道地说道，甚至还伸出手来捂住裴冕那双深邃的眼睛。

被这双眼睛一直温柔的看着，她实在有些招架不住啊！

裴冕低笑出声，顺着她的话说道：“好，不许，不许！”

两个人便这般抱着，没有多说什么，静享此刻的安逸时光。

烛火摇曳，姜姒本就有些困倦了，此刻坐在裴冕腿上，精神松懈了下来，便开始点头再点头，如同小鸡啄米般。

一直烧着的蜡烛突然发出一声爆响，和裴冕低哑的声音混合在一起，让原本困顿的姜姒霎时间清醒了过来。

他说：“疼吗？”

姜姒眨了眨眼睛，企图让自己眼中的困意消散开来，软软地说道：“不疼，一点都不疼！”

说着，她还把手伸出来：“你看，上面的血早就止住了，早就不疼了！”

裴冕没有说话，而是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姜姒还未彻底消肿的脸蛋，动作极其温柔，似乎怕弄疼了她。

姜姒感受着脸上落下的轻吻，眼睛莫名地酸涩起来，一滴泪控制不住地从眼角滑落，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啜泣声从喉咙逸出，听得裴冕心都要碎了。

“疼，好疼......”

姜姒泪眼朦胧，声音沙哑，回答着裴冕先前问的问题。

她的小脸上沾满了泪痕，梨花带雨的，整个人多了几分无助感与破碎感。

裴冕甚至不敢用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痕，担心手没了轻重，而是用自己柔软的唇瓣，一点一点地吮去姜姒脸上的泪。

“乖，莫要哭了！”

裴冕低声地诱哄着，轻拍姜姒后背，一点一点地安抚着她。

姜姒窝在裴冕的怀里不愿意抬头，那阵矫情劲儿过后，她只觉得羞死了。

被打的时候脸是疼的，一开始上药的时候脸也还有些疼，但是起来绣字之后，不知是不是自己一直沉浸在刺绣当中，亦或是脸上的药效发作了，其实那疼痛感早就不明显了。

但是裴冕这么问的时候，姜姒便觉得那半边脸又开始疼了起来，甚至被针扎的手指头也泛着疼，疼得她泪都流了下来。

裴冕自然是知道怀中的小人儿又开始害羞了，他也不说话，任由她自己调节情绪。

姜姒也没问裴冕如何得知自己脸受了伤，毕竟十五十六姑娘都知道了，又如何能瞒得过他呢？

不过裴冕没有深问，姜姒也不会主动细说。

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继续提及下去，彼此之间安静着，静听彼此的心跳声。

安静了好一会儿，裴冕突然低笑出声，揉着姜姒的小脑袋，宠溺般说道：“在闻什么？”

姜姒扬起脑袋，眼睛亮晶晶的，声音绵软：“表哥身上有淡淡的佛香味！”

说着，姜姒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好闻！”

裴冕身上萦绕着的佛香，并不十分浓郁，反而是淡淡的，闻着十分淡雅，沁人心脾。

裴冕见姜姒跟着小狗狗似的在自己怀里嗅来嗅去，眼底划过一丝暗痕，稍纵即逝。

“表哥，是因为你在佛寺呆久了，所以身上也沾染了佛香吗？还是专门往衣服上熏了香？”

她知道，表哥可是在寺庙里呆过好长好长一段时间的。

裴冕轻轻地捏着姜姒的小鼻子，松开手后，看着她泛红的鼻尖，可爱娇俏，又忍不住亲了亲，这才轻声说道：“大抵是天生的！”

姜姒眨眨眼，有些疑惑，难不成裴夫人怀表哥的时候日日礼佛，所以才会天上带着佛香？

看着姜姒怀疑的小眼睛，裴冕解释道：“真的是天生的，说起来，当初慧能那老头儿收我为徒，便是因为我身上这淡淡的佛香，觉得我与佛家有缘！”

裴冕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慧能当初还想哄骗我当一个真正的和尚呢！”

话音之中不乏有委屈之色。

若是慧能在此，定是要被气得跳脚，破口大骂——

他什么时候让他成为一名和尚了！

他明明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