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推开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面，心都不自觉地揪了揪。

美人，即使在憔悴的时候，仍旧是美的，只是以往那艳丽的美变成了一种楚楚动人的美，更添了几分柔弱感，让人刚加怜惜，以至于不敢大声喧哗，怕惊扰到美人。

碧云放轻了自己的脚步，慢慢地走到姜姒的身边，一脸担忧。

“姑娘，您若是觉得委屈，您便哭出来，莫要憋在心里头！”

姜姒睫毛颤动，抬眸看了看碧云，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的笑。

“碧云，我没事，只是触景伤怀，想到了些伤心的事情罢了！”

姜姒看着黄铜镜里的自己，嘴角虽然带着笑，但看起来要比哭还要难看。

碧云抿了抿嘴，不知自家姑娘因而而感伤，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不知道症状又如何对症下药呢？

还好，在她愁苦的时候，冬青端着水盆进来了。

水盆里散发着缕缕的热气，一下子便把人的面容给氤氲了。

冬青浸了浸帕子，软声道：“姑娘，奴婢为您擦拭一下吧？”

天杀的啊，也不知道谁惹得她们家姑娘哭得那么厉害，脸上都还有残留的泪痕，眼都肿了。

姜姒呆呆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说话，冬青和碧云相视一眼，便大着胆子给她擦脸，动作又轻又柔。

“碧云，冬青，我有个事要和你们说一声！”

姜姒突然出声，声音有些沙哑。

“姑娘，您说，我和碧云听着呢！”

冬青连忙应声，一脸认真地看着姜姒。

碧云也连连点头，等着姜姒的话。

见她们两人一脸严肃的模样，姜姒眼中浮起了淡淡的笑意，脸上倒是没有先前的忧愁与苦涩了。

“放心吧，不是什么大事！”

听着姜姒这般说，碧云和冬青不约而同地都松了一口气。

“我大约会去丽山书院学习了，丽山书院是不能带婢女去的，到时候你们两人便留在这邀月阁吧，若是不想呆在这里，也可以去杜娘子那儿！”

姜姒的话不急不缓，听在碧云冬青的耳朵里，却直接把她们两人听迷糊了。

好一会儿，冬青这才反应过来：“不是，姑娘，您先前不是说只是去走个过场，并不想去丽山书院吗？”

碧云也点点头，连忙说道：“对啊姑娘，您去书院干嘛啊，去书院了，没有我和冬青的伺候，您怎么习惯得了啊！”

“何况我听说那丽山书院管理得很严，一个月才有一次假期，累得很，何况姑娘您这般好，现在又成了皇上御赐的县主，完全不需要用劳什子丽山书院给您的身份增彩！”

听碧云提到身份，姜姒低下眼睑，掩盖住自己眼中的失落之色。

冬青眼尖地看见姜姒的异常，连忙碰了碰碧云，示意她别再说了。

不过姜姒很快便调整好了状态，她叹了口气，颇有些苦恼地说道：“你们就对我那么盲目自信，觉得我一定能考得上吗？”

这两个小妮子，担心的全都是她考上的事情，就不怕她考不上吗？

冬青点点头：“自然，姑娘您这般厉害，一场小小的考试怎会难得倒您，您定能考进这丽山书院的！”

琴棋书画，除了棋是姑娘的克星又还有什么能难得倒她们家姑娘！对于她们家姑娘就是这般自信！

“好，那我便考进这丽山书院！”

姜姒笑笑，顺着冬青的话说道，听得她连连点头。

一旁的碧云皱了皱眉，随后用手肘碰了碰冬青的腰部，小声说道：“我们不是在劝姑娘不要去丽山书院吗？怎么说着说着，你反倒是鼓励姑娘去丽山书院了？”

咱能不能坚定一点啊，可不兴这样啊！

冬青如梦初醒，一脸震惊地看看姜姒，再看看碧云：“姑娘，您把我绕进去了！”

姜姒看着憨憨的冬青，忍不住掩嘴直笑，眉目舒展。

碧云冬青见姜姒情绪可算没那么低落了，也忍不住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嗯，主仆三人都是憨憨。

笑过之后，冬青又继续问了句：“姑娘，你怎么突然要去这书院了？”

之前裴夫人让姑娘报名，姑娘都拒绝了，虽然这次因为沅芷姑娘一时冲动报了名，但完全可以走个过场就好，为什么非要去书院读书啊？

她实在想不明白，在家里呆着，和她们一起，这样不好吗？

姜姒听着冬青的话，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启唇说道：“去书院学习不好吗？学无止境，何况去书院不仅能充实自己，也能多结识一些新的朋友，这样不更好吗？”

“可是，姑娘您去了那里，我们就不能伺候您了！”

听了碧云的话，姜姒摇头失笑：“书院里那么多学生，都是没有婢女照顾的，她们可以，我自然也可以！”

见姜姒如此坚定，碧云和冬青也不再劝，既然姑娘有一个向上的心，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