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玉慢悠悠道：“天亮再回去。”

“天亮？”小白不懂，问道，“力哥不是在等我们和莫掌柜去吗？”

李如玉看了小白一眼，又转回头，继续往前走。

语气冷漠，“那就让他等着。”

让他等着？

穿着那一身满是污秽的衣裳？

毕竟如果要换，这个天气一定要烧热水洗，不然，能给直接冻死！

而之前说了，莫掌柜的家离酒楼很近。

如果他们三人回来，力哥正在洗澡，那今天这事就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

所以力哥为了表现自己对莫掌柜的尊重，以及表现他现在很惨。

在莫掌柜回酒楼之前，力哥是绝对不会洗澡，甚至换下脏衣裳。

小白一下子就想通了，他默默的看向李如玉，对方安静的样子，十分的人畜无害。

可她做的事，实在称不上人畜无害。

她就是想晾着力哥，故意的！让力哥浑身恶臭，耐心被一点点磨光，一直在忐忑不安中，度过到天亮这几个时辰。

小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他爹说的那句话果然不假，最毒妇人心！真是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女人！

这是，真狠呐！

李如玉问：“冷？”

小白连忙摆手，“我没

有，我不是，我不冷！”

李如玉，“嗯。”

需要强调三遍？

莫掌柜将两人带去了正厅，坐下后，又让丫鬟去泡了茶。

小白心惊胆战，看着他本来这一辈子都无法用他的臀部去感觉的红木椅，一时不知道是该坐还是不坐。

甚至要不是李如玉，他可能都不会来到这个正厅！

所以，跟他一样是伙计的李如玉，是怎么面不改色，直接坐下，还拿过丫鬟递来茶水喝的？

李如玉注意到小白一直看着自己，喝了一口茶，道：“你想当我随从？”

小白慌了，“啊？”

还是莫掌柜理解到了李如玉是在开玩笑，呵呵道：“让你坐呢，站旁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小李的随从呢！”

小白哦哦两声，默默地坐下了，可又没有真的坐下，跟蹲马步似的，和椅面离了一定的距离。

很累，但他也很满足了。

莫掌柜已经清醒，又喝了茶，舒服了许多，问道：“小李，你们来，究竟是为了何事？”

李如玉陈述事实，没有丝毫添油加醋的将牡丹阁和半夜装鬼的事说了。

故事不长，却足以让莫掌柜目瞪口呆。

“你，你把整盆呕吐物，都泼，泼他俩身上

了？”

李如玉淡漠道：“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莫掌柜感觉喉咙发涩，努力的咽了一口口水，心说，你这哪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分明是心狠手辣，狠狠地收拾了一番力哥他们啊！

李如玉见莫掌柜不说话，问道：“莫掌柜觉着我做错了？”

“没有没有。”

先表达了态度，莫掌柜才又道：“这不过他们自食其果，而且牡丹阁的事你做的很好，当时最重要的不是什么私仇恩怨，而是尽快将牡丹阁打扫干净，否则等下一位客人去，看见一团糟，一定会对我们醉花坊造成不好的影响。”

李如玉应了一声，“嗯。”

莫掌柜眉头紧皱，恼怒道：“以往我因王大力是醉花坊的老伙计，一直对他做的一些事，是能忍便忍，可他这次实在是做的太过火了！”

也就是李如玉，能在他做这些事的情况下，还可以反击回去。

要换个人，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被弄去打扫满是呕吐物的包厢，半夜一个人住还要被他们装鬼吓，要是胆子大点还好，最多就哭一哭，闹一闹，这要是胆子小，还不得坏事！

越想越生气，莫掌柜站起身，“今

日这事，一定要给小李讨回个公道！”

“莫掌柜要去哪里？”

“酒楼啊，”莫掌柜不解的看向李如玉，“你们来，不就是找我去酒楼主持公道？”

李如玉点头，又转了话音，“的确是，但要去，也不是现在。”

“为何？”

刚问出口，莫掌柜看着李如玉的眼神，立马就明白了，无奈的笑道：“你啊，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心这么狠呢？”

李如玉眸子微冷，“对谁如何，也得看对方是何人，又做了何事。”

要是力哥半夜不来装鬼吓她，她那一盆呕吐物，就是想泼也泼不了。

李如玉虽不至于是睚眦必报之人，可也绝不是心善之人。

莫掌柜发现李如玉真是越来越对他胃口，如若不是她乃女子，他真有心培养她做醉花坊的下一任掌柜。

莫掌柜从有到无，一路打拼来，醉花坊是他的心血，所以他从未想过就这样将酒楼交给他的子孙。